第三十五章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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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风血雨满松林，散乱毛发坠山奄。”——明·施耐庵《水浒传》第二十三回
五百里之外的虖勺城中，每一草木皆在血雨腥风中摇曳，每一心皆在鞭挞之惧中颤抖。
虖勺处于原野，是乌族宗地所在，政位甚重，自从，乌木王得知炎雀欲攻打虖勺，便使知晓军事的乌睿作为城守。乌睿上任以来，先是将旧城加厚加高，又在城外开一条大渠，致滂水以绕城郭。数日前，因王命，乌睿便加班加点，将破城尽修，城中兵民皆严阵以待。
因鹿吴素来太平，因此乌木王并未过多注重军事城防，是故，在兵强的雀族前，虖勺犹如待宰羔羊一般，然此城总归是王国故都，即是疏于军事，虖勺亦非能任人鱼肉之城。因此，虽炎英连攻两日，先后发三波攻势，终却是一无所获。炎傲极为震怒，加派万人复攻。又过一日，虖勺城依旧固若金汤。
炎傲愤怒，急诏诸将，目光射先锋炎英，几乎要将案几掀翻，他吼道：“小虖勺竟能阻我雀族铁军三日！”
炎英见状拜道：“大帅息怒，话说大国师不是已经控制了城中一些兵士吗？”
炎傲闻言忽静，目光一转，他对炎英说道：“英将军，有劳英将军速还燚城，将此事告知君上。”
“末将领命。”言讫，炎英退出营房，寻了一匹快马，抄捷径向燚城方向奔去……
时至午时，在炎傲焦急等待中，炎英奔入了营帐。
炎英喘着粗气，旁之参军递给他一碗水，炎英猛灌几口，然后言曰：“报……报大帅，大国师那边已准备妥当，再过一个时辰便可攻城。
炎傲大笑道：“好！传我命令，未时攻城！”
众将齐吼：“末将得令！”
酉时三刻，炎傲登上战车，至虖勺城下，忽见，原本平静的城墙上出现骚动，远远见之，有兵士自相残杀。又有顷，其通于虖勺之门忽然洞开。
“想是大国师之计得矣，今此门开，我等便可长驱直入。”炎傲笑着对先锋官炎英说道，然后又转身向身后雀族兵士说：“破城后，城中之宝及女人，尽犒三军。城中凡有拒者，格杀勿论！”
“末将得令！”……
诸门复又传来雀族攻城的鼓声、杀声。三日以来，城中百姓似已习以为常，因而，并无如新战那日那般惊惧。众人依旧如前几日那般，男子守城，妇人则盥洗围炉，城中百姓各个胼手胝足。
而今与昔异，乌睿既知情势不对，其急命城中军民撤退。但因下达撤退命令过卒，后垒交接失误，随着被廆灵心控的乌族士兵始于虖勺城中作乱，撤退变为溃败。
陷落的消息先自东门，闻东门陷落，乌睿匆忙带人前往。数日而下，其三千军士亦惟十人，且个个疲惫。然于戎马倥偬，大势已烈，乌睿只手难撑，不得不以死报国。其未至，城门已失，大批雀族兵入城，当面扑来。乌睿率众且战且退，适遇亦自南门杀入的雀族兵卒。
乌睿殊死拒战。城中百姓惊慌失色，四散奔逃。雀族武趁势愈加凶狂，无论老幼，一概狂杀。乌睿撤至北门，左右兵士已死伤殆尽。他奋起神威，连挑数人，指着北门：“将士们，快……杀出去！”
乌睿飞身上马，大喝一声，仗剑冲出北门，绝尘而去。
炎傲引此毫无人性之兵于虖勺进行长达数时之血腥屠戮。其用种种灭绝人性之术以杀城中百姓，并对卧于血泊中尚能呻者以乱斫斩戮。雀族血洗虖勺时，有妇女千人匿于鹿山顶上。有一儿忍不住哭出声来，为雀族发现，于是雀族便大肆屠奸其妇。其出门践溺死者男女无数。小儿一哭，搜杀殆尽，血流奔泻，如涧水暴下……
昔日繁华的虖勺城顷刻间尸堆如山，流血成川；衢巷，处处皆有乌族百姓尸首，顿时，虖勺城成了人间炼狱。
玄武等至时，已是傍黑，及至，则迟矣，雀族已去，连攻三日，虖勺已硝烟四起，几忽成为一死城。玄武等散开，搜剔幸存之人。
玄武等见城中死者数万人，几乎无人幸免。
当玄武等人匆匆赶至乌族宗祠时，即为目前惨状惊愕。乌族宗祠尽焚。庭内陈二百尸，死状各异，那惨绝人寰，令人发指之兽行，令在场众人全都错愕不已。
玉正忌阴面，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赤雀老儿，竟下令屠城！”。”
一阵长久的静默。众皆如钉于地上一动不动。
玄武长叹一声，吩咐玉正忌：“忌将军，召集兵士，速瘗其尸！眼下天气炎热，尸处不及，必发疹疫！还有，复遣人赴苏安，将此地之事报与白鸾侯与乌木王！”
“末将遵命！”玉正忌说罢便遣兵士开始行动。
“如此恶行，真乃禽兽！”白虎恶狠狠地说道。
“嗟夫！”玄武轻叹，摇了摇头，“看来鹿吴之行不易啊！”
“不易？”勾陈一怔。
“今雀族已失去本心，今只盼凌光与白泽能劝服赤雀侯。”
“赤雀侯？……他会听凌光的吗？”
玄武不语，只是默默地看向南方。
当浑身是血的乌睿一步一步步入避水宫门时，朝臣皆是目瞪口呆。
乌睿至乌木王前，拜伏于地：“虖勺守将乌睿叩见大王！”
乌木望着乌睿张口结舌，好半日才回过神来：“睿……睿将军……”
乌睿再拜：“虖勺男女二万人严守都城，与雀族血战三日，尽皆殉国！”
闻虖勺二万百姓殉国，群臣莫不倒吸一口凉气。
乌木王徐起，对浑身是伤之乌睿，改坐为跪。众人皆跪，轻啜泣。
而于殿外听闻虖勺罹厄屠戮的白鸾侯等，亦顾不得礼数，急奔入了避水宫朝堂。
白鸾侯与青龙、应龙急奔，而见朝文武皆坐于地，拥簇一浑身是血之吏。
内侍长忽睨见白鸾侯呆立于殿门外，急起，朗然呼至：“白鸾侯到。”
众人闻之，皆向殿门口望去。
乌木王见状，将乌睿扶起，然后还于王座，其拭去目眦之泪，面容严肃起来：“让白鸾侯见笑了，白鸾侯怎么亲来矣？”
白鸾侯愣了半晌，然后言曰：“哦……伏惟陛下，吾得陛下檄文遂急忙赶来，今观之终是不及兮。”
“白鸾侯费心了。”虽乌木王面色平静，而难掩其心中的伤与恨。
“那……嗟乎！不意此炎雀竟下令屠城！”白鸾侯咬牙说道。
“嗟乎！事已至此，多言无益也！”乌木王叹曰。然后将目光转青龙与应龙二人，见其未行其礼，顿感好奇：“二位是？”
“二位乃天神，青龙孟章，黄龙应龙。”
乌木王闻言起身欲拜，就在这时，一内侍慌忙奔入：“启禀大王，殿外鸾族将军玉正忌求见。”
白鸾侯闻言自语道：“他怎么来了？”
“宣之觐见！”
“奴才遵旨！”
不多时，内侍便引着玉正忌进了殿中。玉正忌见白鸾侯与乌木王皆在殿中，遂上前拜道：“启大王、侯爷，在下刚从虖勺赶来，大神玄武命微臣告知君上，虖勺城中几乎无人幸免。被杀者十之有四，沉河落井自缢者十之有二，被俘虐杀者十之有二，被奸屠者十之有二。”
白鸾侯闻言不觉呆住，乌木王也瘫坐在了王座上，满朝文武无不掩面啜泣，一时间朝堂哭声一片。
“赤雀老贼，屠吾百姓，毁吾宗祠，寡人与他势不两立，传寡人旨意，集诸兵将，明发燚城！”乌木王显然是被悲愤冲昏了头。
白鸾侯见乌木王如此冲动，急上前拦阻道：“陛下息怒，依臣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今雀族势强，强欲与争，如以卵抵石，安得不败乎？”
乌木王主亦觉方才举动有些草率，于是说道：“侯爷意下如何？”
白鸾侯又道：“今，天神御驾鹿吴，此时大神朱雀与白泽正赴燚城，欲劝炎雀罢手，若此事能成，我等亦可安炎雀，待他日伺机与之一并清算。”
终，乌木王将纳白鸾侯谏言，白鸾侯又命玉正忌将兵赴雀族边境，以防雀族先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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