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长止哥哥

眼前所及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望月紧紧地拉着身边的清涟，说道：“清涟姐姐，你饿不饿啊？我好饿啊。你那儿还有干粮吗？”

        “小僧不曾带干粮。”

        望月整个人顿时就僵硬了，握着另一只手的那只手突然感觉不像是自己的人，浑身的鸡皮疙瘩乍起，汗毛直竖，整个人如同被点了穴道一样动弹不得。试想，在这样一个黑暗的树林里，原本你该拉着一个姑娘的，可是，跟你说话的却是一个男人……

        “啊！”望月惊叫起来，发了疯似的甩开那人的手，漫无目的地往前狂奔。不过，她跑的太快，再加上环境黑暗，看不到眼前的景物，望月一下子就撞到了一棵树干上，眼冒金星，整个人往后一仰，被人拦腰扶住。

        “望月姑娘莫怕，是我。”

        望月一把推开那人，道：“谁知道你是谁啊！”

        “小僧长止。”

        望月愣了一下，有些尴尬。之前“长止哥哥”“长止哥哥”叫的那么亲热，现在看不见容貌，竟然连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所以说，望月喜欢的一直就是长止的皮相而已。

        “是长止师父啊。”望月再叫什么“长止哥哥”是叫不出了，干脆改叫“师父”还顺口一些，“你可看见清涟了？”

        “不曾看见。”

        “那你怎么会和我在一起？”

        长止拿出火折子吹亮，有了一些亮光，望月也安心了一些，不过再次看到长止的面容，还是很有迷惑性的。没有头发的男子都这么英俊，那他以前，该是多帅气潇洒啊，肯定迷倒万千少女吧？

        “长止师父，你以前有没有定过娃娃亲，或是其他婚事什么的啊？”

        长止愣了一下，这个话题过于跳跃了。“自然是没有的。不然我也不会出家。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望月这才发现自己跑题了，连忙敷衍道：“缓解一下氛围嘛！好了，你现在说一下，为什么会变成你和我在一起呢？”

        长止伸手指了一下前方，两个人就一起往前面走去。长止一边走，一边说道：“素月姑娘带着一批人北上，我便知道你们肯定要去盗九幽冥火了。不过，她们我是不在意的。后来，听说你和清涟姑娘偷偷逃出来了，我担心你的安危，便出来了。还有我的一个师弟，他叫长善。我们一路跟着你们到了这里，本来没有打算惊扰你们的，可是后来见你们跑出来，便跟上来了。这外面太危险了。”

        “那你的那个长善师弟呢？他是不是追清涟去了？我们去找他们吧？我好饿啊。”

        “好。”长止说着，就用手指勾了一个圈，放在唇下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望月吓了一跳，说道：“你别把庄君妍给引来！”

        “别怕，她不敢出来的。”

        话音刚落，另一声哨声传来。长止确定了方向，两个人一起往那个方向去了。

        说实话，今天真的多亏了长止和长善，不然，她们两个先不说晚上在哪儿过夜了，就连对方都不一定找的到。

        望月第一眼看到长善，便认了出来。当时她和素月一起潜入天尘寺，她曾怀疑记载种植云霖花的秘籍被藏在长止的枕头下面，曾经进入过他们的卧房，结果就看到了一个因为生病留在房间里的僧人，那个僧人，正是长善。长善和长止很不一样，看到长善，虽然他也生的人高马大，但是望月看到他，还是有种看到小弟弟的感觉。若不是知道是他去找的清涟，望月说不准会以为是清涟去找的长善呢！

        长善第一次与姑娘家接触，很是害羞。他挠挠脑袋，说道：“现在已经很晚了，两位女施主跟着我们一起去木屋吧。”

        “这儿还有木屋？”望月有些欣喜。木屋的环境肯定比破庙好了不止一点点。

        “是有的，在山林深处。因为太深了，所以很少人知道。木屋是打猎人雨天躲雨用的。里面还会有一些食物。”

        那真是好地方啊，还能节约一些自己的粮食。长止和长善便带着她们去了。不过，长善是地地道道的小和尚，说话不打诳语，他说很深，就真的很深。沿途，他们还听到很多野兽的叫声。望月和清涟纵使也算是有江湖经验，但是听到这样的声音，而且还是好几声，自然是害怕的。所以，她们都情不自禁地走在了两个和尚的中间，寻求安全感。

        他们走了很久，望月和清涟一次又一次地以为他们记错了路，到了快要绝望得时候，那栋木屋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终于到了。”望月迫不及待地就冲了进去。

        其他三人紧随其后。屋子里果然有很多好休息，不但有床，还有几块腊肉。望月一下子就在床上坐下，对清涟说：“你把这些腊肉烤一下。”

        清涟道：“那他们两个呢？”

        望月打量了他们一眼，说道：“长善，你可带了干粮？”

        “带了一些的。女施主自便。”

        望月总觉得在出家人面前吃肉和在寺庙里吃肉的感觉一样，总是觉得是在犯罪和亵渎神灵。所以，她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肉，对清涟说：“罢了，我们也吃干粮吧。你觉得呢？”

        “听你的。”

        于是，四个人一起吃了些干粮，还喝了点水。准备睡觉了，长止和长善在木屋里找到了一些旧衣服，把它们铺开，挂在床边上，然后，他们两个便一起盘腿坐在了外面的地上，闭目冥想。这是他们和尚得本事，望月和清涟看了一眼，便合衣在床上躺下。这一夜，睡得还算是安稳。

        第二日，天刚刚亮，望月和清涟就起身了。长止和长善也睁开了眼睛，对她二人说：“你们一定要去九冥幽吗？”

        “那是自然。我可不放心她们，只有自己去了才能安心。”

        “既然如此，我与师弟便与二位同去。”

        “你们去干什么？你放心，我们是去盗，不会和九冥幽发生正面冲突的。你还是带着你的师弟回天尘寺去吧。”望月喝了口水，简略地漱了口，用水擦了把脸，然后就吃起干粮来。“九冥幽那种地方，你的师弟肯定是受不了的。你们还是回去吧。”

        “可我就来自那里。有我带路，你们会更快得找到九冥幽。而且，我曾经和九冥幽交过手，对他们比较了解。你们真的让我们回去吗？”

        望月犹豫了一下。如果有长止帮忙，成功的几率肯定大很多，可是长善……望月看着他那张无害单纯的小脸，再想着九冥幽那个地方，说道：“那长善，你不如先回去吧。九冥幽那个地方，你看到了，怕是接受不了。”

        长善道：“多谢女施主。但是我们出家之人要渡人，自然就要去那儿非人之地，女施主不必担心，出来之前，师兄都已经与我说过了。”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上路吧。”

        清涟道：“望月，他们二人是和尚，与我们一起上路，怕是多有不便吧？”

        长止看到了昨日拿来遮挡的旧衣服，说道：“不如我和长善暂时假扮成普通人吧。这儿还有猎人的衣服。还有头巾，包一下应该没人看得出来。”

        “那好。你们先换衣服，我和清涟到外面回避一下。”

        等到了外面，清涟问道：“望月，咱们真的要和他们一起上路吗？”

        “他们本来就知道我们要去干什么，倒是无所谓。而且，若是到时候不小心让庄君妍他们给追上了，还能让长止他们帮忙引开。再者庄君妍他们要找我们，肯定会向路人打听。现在我们是四个人，他们也很难找到，你觉得怎么样？”

        “如此甚好。”

        不过，这也是望月的一个打算而已。当他们四人来到城镇上的时候，路人们还是都投来了奇怪的目光。就像是富家千金和乞丐站在一起一样，穿着精致丝绸衣裙的望月和清涟与两个粗劣衣服的猎人站在一起，也是遭人非议的。望月和清涟也觉得这样很招摇，便问他二人：“你们是打算穿绫罗绸缎呢，还是让我们两个人穿粗布麻衣呢？”

        长止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以两位姑娘的容貌，即使是穿上粗布麻衣也难掩姿色，只担心二位不习惯。”

        “长止师父，多亏了你是个和尚。若你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多少女子得为你碎了心啊？”

        清涟看了望月一眼，说道：“让他们换衣服吧。就他二人的容貌，穿这样的衣服也是格格不入。到时候，再戴上帽子就好。”

        于是，长止和长善再次改头换面，这一回，再也没有人觉得奇怪了。只是他们四个人去客栈投宿的时候被看成了是两对夫妻，让他们都颇为尴尬。

        “掌柜的，我们可是兄弟姐妹，而且我与妹妹都没有梳妇人头呢！”

        “对不住，对不住。”掌柜的连连道歉，四人入住，顺便打听素月她们的情况。素月她们是这么多姑娘一起上路，肯定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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