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灾难连连

安丘地处丘壑，中间一条宽广的秋原河穿过，直达卢州，交界处却有高山险峰耸立。悬崖峭壁间，依崎岖山路，扶林木而立，望向脚下，直叫人胆战心惊。

        七星山群便在此中，外出不便，难以通商，土地贫瘠，农作物单一，因此山群中虽村落不少，人口众多，却也难见富庶显赫之家。

        村民虽淳朴老实，勤快能干，识字通文者更是十里八村难找一个。安土重迁的思想更是不愿远离故土，若不是此次水患，山体倾斜，泥土滑坡，恐怕这些人一辈子也不会走出群山。

        繁缕一手垂下触摸挂在手腕的小布包，一手翻动眼前的柴火木头，正望着火苗思索。忽听得身旁的顾大娘叫她：

        “贺繁，贺繁！你想什么呢？水都开了，还不快端过去给孩子们清洗清洗。”

        繁缕才缓过神来，急忙忙伸手去端火架子上的铁锅，此刻锅中水正沸着，手还未触到便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袭来。

        顾大娘见此，伸手拿过水瓢，一边往木桶里舀出沸水，一边道：

        “哎呀，也不知道先舀出来放桶里，你干嘛呢，贺娘子还说你聪明着呢，我看啊还是傻，这都快两个月了，还是啥也不会。”

        舀出的水溅到繁缕的脚边，繁缕摸着被烫到的手指往后退了几步。

        “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来舀吧，顾大娘！”

        “我都舀完了，你赶紧端过去吧！”

        繁缕连忙提起木桶，缓缓往前头走去。

        她看着此刻在安丘城外依城墙临时搭建起的木棚，或躺或靠在木头边的村民们。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或许就是如此景象了，这是她没见过亦未想象到的，而此时自己也是如此模样。

        想起那夜，山中已连下两夜的雨，在山中虽依靠沟壑排水，但如此景象她十分担心山体滑坡或者泥石流发生。一个人并未敢睡，正快到两边山坡上牵回家畜，发现狗叫鸡鸣，牛羊不安。

        匆忙在雨中奔袭，于村中户户叫醒，呼唤往两边高山逃跑，好说歹劝。甚至趁村民不备，放走了他们的牛羊牲畜。

        一时间，村中锣鼓喧天，长者听到她说山洪快来了，连忙带着众人爬上山去。

        他们还未到达山腰，就看见山洪裹挟着山石泥土树木倾泻而下，瞬间淹没了房屋瓦舍。

        至此，没了钱粮，或哭或闹，或瘫坐，或挣扎着想要回村去，好不热闹。各家只好带携家带口前往镇子中寻求官府庇护。可一路走来见到的却是饿殍遍野，泥洼遍地。原来秋原河上下亦因下雨发了大水，冲出整个安丘河道，直至七星山群才乖乖归拢回原有水路。

        一路靠吃野草，领寺院救济灾粮，才爬至安丘。等繁缕他们到时，安丘灾民遍布，官府救济安置棚已无处可歇。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落脚点，大家伙全挤在里面。好在从京中赶来赈灾，重修水利的官员已到，每日至少有些杂粮窝头裹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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