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我……老样子吧！”

        “你应该已经结婚了吧？”

        乔木的品行脾气都很不错，长得也比较好看些，工作又上进，只除了家庭条件不是很好。这样的男孩子不是没人追的，她想，他应该早就结婚了吧！

        乔木惨然的摇了摇头。

        他还和以前一样不大爱说话，夜曦看着他的眼眸瞬间暗了下去，脸上有一种悲伤的情绪在慢慢扩散，她不禁关心的问：“乔木，你怎么了？心情不好么？”

        其实，他心情好不好关她什么事？她根本就不应该和他坐在这里这么闲话家常的。他那么狠心的抛弃她，说不要就不要，把她一个人丢在冰天雪地里，连个回家的方向都找不到……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气也气过了，怨也怨过了，恨也恨过了，如今再面对他，再看到那双忧郁的哀伤的眼睛，她的心还是会扯出淡淡的疼痛。

        “小晞……”

        好久好久，乔木就这么目不转睛的凝视她，“你还关心我么？小晞，我曾经那么忽略你，还跟你吵架，老是委屈你，不能给你好一点的生活，你不怪我不恨我么？”

        记得七年前的那个雪夜，他先回了家以后，做完工作的时候天都快凉了。他发现她一夜未归，着急的出去寻找，可是再也找不到了……

        夜曦没想到他会这么一问，怔了一下，随即又笑了：“我为什么要恨你啊？”“我对你不好……”

        “每个人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利，你不想对我好，也许是因为我不值得你对我好吧……”她笑笑，表示自己对于过去已经释然了。“其实，你对我已经很好了，当初离开，也许气过怨过，但不是恨。”

        尤其是这些年跟凌与澈在一起，让她深深体会到，谁也没有欠谁什么，都是自己的选择，并不是自己付出了多少，别人就一定要等价偿还。就像品韵所做的，是凌与澈一辈子都偿还不了的；就像阿续做的，是自己一辈子都偿还不了的。谁欠了谁，谁说的清呢？都是做出决定的刹那，心甘情愿的……

        她无法形容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心里的苦，那种心灵上所承受的煎熬，她觉得自己快要活不下去了。凌与澈对她再好又如何，只要唐可欣还存在，她就没有爱人的权利。“乔木，你知道么？这世上有一种东西，能让人痛苦并快乐着！就像毒品！上瘾的人一边享受着它带给自己的那一瞬间的快感，又一边忍受着它给自己身体上带来的折磨。对我而言，写作像毒品，我戒不掉；亲情也像毒品，我也戒不掉。”只要能和她最亲的人最爱的人在一起，只要看着他们都好好的，那就算要她忍受再痛苦的煎熬，她都能很幸福很快乐。

        乔木是一个心思很敏感的人，他立刻察觉出了她的意思。但，以前见不到她，他能说服自己欺骗自己，想象她过的很好；可现在见到了，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过的并不幸福，他就没办法再装作不知道了。看着她笑着说起这些，眼中还闪烁着一些泪花，他忽然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揪在了一起，“小晞……”蓦然间，他的手已经握住了她的：“小晞，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我一定会好好对你，再也不伤害你，不扔下你一个人，好不好？好不好？”

        “我和凌与澈……”“我不在乎你跟过他，我只要你。”

        夜曦深深凝望着面前这一双真诚的眼眸，在她的记忆中，乔木是一个思想很保守的男人，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女朋友对他不忠。是什么改变了他的观念呢？可是乔木，你不知道，爱情是一种很贪婪的东西，当它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时，它就会拍拍翅膀飞走。

        “小晞……”

        他恳切的望着她，他想问，他们难道真的回不去了么？如果她幸福，他可以放手，他能够放手……可是，她真的幸福么？他想，不管她幸不幸福，都不是他该头疼的问题了。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不管她做什么他都没有支持过，总觉得她不切实际。她写小说，他嫌烦；他心情不好她安慰他，他也嫌她烦；他总觉得她是无关紧要的，总觉得她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可是现在，想为她发愁，想为她思考，想为她解决一些问题，都成了奢侈。

        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他忍不住，唇边泛起一抹惨然的笑。走到今天这一地步，能怪谁呢？是他自己不懂得珍惜手中的幸福，失去了，才后悔莫及。

        夜曦看着他，“你笑什么？”

        “我笑，我用好大的代价，去验证了一个真理。”

        “什么真理？”

        “……呵！”他笑笑，没再说下去。

        瞬间，她仿佛是明白了他说不出口的那些话。“乔木，你记得么？以前你总说我活在梦幻之中，沉浸在小说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可是乔木，你不知道，感情的戏写多了，对于爱情，其实也就看淡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谁离不开谁，只要你想做，你就可以！”

        “是么？”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忘记她。

        “你就把我当做是你梦里的一阵风吧，我不会停留，你也不必挽留。回去好好的吃一顿，洗个澡，睡一觉，第二天醒来，你会发现又是新的一天！”

        “是么？”乔木微微苦笑，低下头，蠕动了一下唇角：“就算回去了，也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独自享受一生心疼……”这样的生活已经过了七年，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呢？

        他说话的声音太小，夜曦没有听清楚，但听出了他语间的失落怅然，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安慰他：“乔木，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有些感情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不要永远活在过去的世界里，你应该找一个干干净净的好女孩，重新开始你的新生活！”“不，小晞，你就是最好的女孩！小晞，我也是个人，我也会犯错的，你就当我犯了错，再给我一次机会，别这么快把我判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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