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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


沈妧跟着两个婢子来到了那名唤“怜香”的婢子所住的屋子。

        这屋似是许久没有人打理了,空气里弥散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昭示床上躺着的那名少女窘迫的生存处境。

        诚如别人所言,这女孩进气多出气少,已经是一脚踏进了鬼门关,这一世几乎是已走到了尽头,只能等死了。

        她与沈妧瞧着是相仿的年纪,沈妧看着她,便想到了自己。

        她们都是不被正视的人。

        因为于夫人居高临下俯视她们如蝼蚁,所以随意便可以欺辱践踏。

        倘若她没能逃脱,而是如上辈子那般,如于夫人所乐见的,跳进了他们为她设的陷阱里,待被榨干了,结局想必不会比眼前这个婢子好多少。

        眼前的景象渐渐地和前世的记忆重合了起来,沈妧恍惚着似是又回到了前世,她被顾瑛下毒终日缠绵病榻的那段时日,一身病痛不知何时才到尽头,只等着死的心境,是何等灰暗

        “表姑娘表姑娘”

        沈妧回过神来。

        身侧带她来的两个婢子正看着她,胆大的那个,被她捉住目光时,甚至还没来得及掩饰眼中的探究之意。

        沈妧敛目,收起了所有情绪,又端上了那副高高在上的主子架子。

        她嫌恶地蹙眉,问道:“这便是那怜香?勾引世子的便是她?”

        那两个婢子又岂能知怜香是不是真的勾引了世子,但主子说了她勾引了,她便是勾引了,便是有罪,她们做下人的,生死命运都在主子一句话间。

        沈妧冰冷的目光往屋内扫了眼,又回到她二人身上。

        “你们说过,她快死了是么?”她嘴角噙了抹恶意的笑,不知在想什么,叫另外两个婢子看了都不由得胆寒。

        “是是。”

        沈妧又说:“既然她快死了,那我便做一回好事,当送她最后一程,助她早日脱离苦海吧。”

        “不过她是挨了夫人的板子没及时受救助才死的,我并未来过,你们可都知道了?”表姑娘笑了起来,十足地娇美可人,也十足地残酷骇人。

        她伸出手摸过来,那被盯上的婢子被吓得身子一缩,下意识想躲开去,那只手却追着她不放,将她侧颈死死拿捏住。

        沈妧尽心尽力地演着一个坏女人,给了个巴掌,再给颗甜枣,利诱道:“我毕竟也不是什么当真是眼里容不下沙子的恶主,你们若是听话,将来若想在世子身边能有个名分,我也能扶你们上位”

        “毕竟,做主母的,都更喜欢些听话安分的姬妾,你们明白吗?

        两个婢子哪儿又是惊吓又是惊喜,哪里还敢再说些什么,只能点头如捣蒜。

        “都听明白了”沈妧笑盈盈地,“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

        打发走了闲杂人等,沈妧让风荷站门后留意外头情况,自己则来到怜香床边坐下。

        来这里,她原本是抱着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人的心态来的,诚然对方是个下人,同贵人们相比或许命如草芥并不值钱,但沈妧却不觉得她们是微不足道的。

        她的风荷、泽兰,都入了奴籍,却都是很好的姑娘家,甚至在她心里,她们也远比顾瑛那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废物二世祖有出息得多,没有风荷与泽兰在一旁协助,甚至不会有她今天的自在。

        沈妧最初的确是抱了些功利的目的来的,但眼下,她是真心实意,想救救眼前这个尚还有一息,却因无人在意而只能绝望等死的小姑娘。

        怜香烧得迷糊,几日来意识都在迷海浮浮沉沉,每次醒来又昏过去前,她都不知道自己下次还能不能醒。

        可这一次,却有了不一样。

        混沌中她感觉到有一只温热的手,一下下地轻拍在她脸颊,一个低柔的声音在持续地唤醒她——

        “怜香怜香醒醒”

        怜香费力地睁开眼,看清楚了来人。

        她认得这个人,是沈家表姑娘

        可她们素日里并无交集,表姑娘怎会出现在此处

        “怜香,你且撑一会儿,听我说”

        沈妧问她:“你恨夫人吗?”

        夫人夫人!怜香涣散的眼中突然迸发出凄厉的恨意。

        她如何能不恨夫人!

        沈妧将怜香的变化看在眼里,与她说:“你不想死对不对?否则你不会撑这么多天,你也恨夫人,所以你更要活下去。你要不要同我做一个交易?我会为你寻一个大夫来救你,你若能活下来,作为回报,将你所知道的夫人做过的恶事告诉我,我们便算两清了,怎么样?”

        怜香连话都没力气说几句了,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紧紧抓住了这唯一一只递给了她的手,两行热泪落了下来。

        “那我便当你同意了交易,”沈妧摸了摸她病了几天已经泛油的头发,“你记住了,再小的无名之辈,也会有她的厉害之处。你恨夫人,所以你要好好活下来,才有命去刺伤你恨的人。”

        沈妧说完,起身正欲出去叫人去请大夫来魏国公府,却感觉衣袖有被人拉扯的感觉,回头一看,竟是怜香牢牢抓住了她袖口,怜香张着嘴,眼神急切地看着她。

        沈妧心领神会地低下头去,听见了她用嘶哑低迷的声音,断续说道:“夫人老太太药救救我”

        “重华公主眼看也到了适婚的年纪,宫里的意思,瞧着是想要一个谢家嫡系的核心成员来当这驸马。”王夫人说。

        谢羲落盏的动作有片刻的停顿。

        很快,情绪又尽数被内敛起,他收回手,搭在扶手上,似是随口道:“母亲的意思,是要孩儿去尚公主?”

        “不该说是我的意思,”王夫人平静道,“是宫里看中的你。”

        “你父亲膝下嫡子如今只你一人,你是个争气的,若无意外,待你父亲走后,谢家便该交由你来掌权了,嫁一个公主给谢氏下一任家主,能叫谢家与宫里绑得更紧,天家自是乐见其成的。”

        “你该能想到的,”她提醒他,“陛下器重你,提拔你,不会只是因为你有才能,或是给扶持你的谢氏几分薄面,更因为你能继任谢家家主的身份。”

        即便,他本是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出身。

        王夫人没有生儿子,膝下唯有两个女儿,谢羲名面上是从谢氏旁支过继来,放在王夫人名下当嫡子养的,却少有人知,这位惊才绝的名门贵公子,实则也是谢氏当今掌门人在外诸多风流债惹出的孽果其一。

        这一代的谢家家主在这世上有太多已知的、未知的血脉延续,没有精力,也无意于去为每一个孩子做一个好父亲,谢羲不乏有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没能沾上半分血脉里属于谢氏的荣光,在外过着并不体面的日子。

        父亲并不会管这些孩子的死活,之所以谢羲会成为那个独一无二的幸运儿,也仅是他所展露的天赋远高于其他的兄弟,才让他入了谢氏的眼。

        这对名义上的母子,十分有共识地,都没有将话题引向去戳破这令双方都觉得挂不住脸的事实。

        谢氏是庞然大物,它的存在比这个王朝还要源远流长,谢羲比他其他的血缘兄弟们都更聪颖,多年耳濡目染,自然也更明白在此等世家大族里生存的法则。

        他会是谢氏的“太子爷”,是谢氏自上而下选中的他,便如宫里选了他做重华公主的驸马一般。

        王夫人并未明说,但她觉得这孩子不会看不明白自己的处境。

        谢羲应当接受,也不该拒绝,若他还想继续做“谢羲”的话。

        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一次尚公主的机会,于谢家而言是锦上添花的好事,于他自己而言,又何尝不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一大好机遇。

        本朝律法本有规定,驸马不得入仕为官,以至有志之士谈公主无一不是色变,莫敢轻易娶之。百年来谢氏儿郎尚公主的倒是不在少数,这些人不乏有嫡系子弟,但无一例外地,都因娶公主断送了仕途。

        连入仕都不能,更遑论在家族里有何话语权了。

        但这次给到谢羲头上的,却是截然不同的机遇。

        这一代的天家与谢家是两个极端,皇帝子嗣单薄,皇子多是未及成年便夭折凋零,而今膝下仅剩一皇三子,却空有副成人的躯壳,智识则永远停留在十岁稚子时。

        正是那重华公主同母的亲哥哥。

        谢家权势滔天却世代忠君,陛下看上了谢羲,也是因着日后继承大统之人有此隐疾,有意以公主为纽带,选他日后为儿子辅政。

        什么祖宗规矩,适用之时,都远没有当权者一声令下来得实在。

        娶了皇帝的亲妹,做辅政大臣,可一人之下,可权倾朝野而名正言顺,皇权垂手可得。

        少有人能拒绝这样大的诱惑。

        谢羲沉默半晌,开口道:“儿子今晨去了皇恩寺,见到了慧能大师。”

        王夫人闻言,转头看他,似是被勾起了几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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