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见九七
五月九日，夜，深圳河边，福田口岸。
深镇河流经香港和大陆，现在虽然是夏季，但由于这几日雨水并不多，河面也算波停浪歇、安静异常。
若不是水面有些许路灯的反光，几乎很难有人注意这条小河的存在，更没有人会关注它夜幕下的模样。
突然，平静的水面凭空出现一个漩涡，随着一声闷响，漩涡炸开，只留下两个青年男子，面面相觑站在岸边。
“河面一声巨响，老子闪亮登场？”
陈冲看着复归于平静的河面，不由得纳闷：“我一直以为，所有的主神空间传送，都会来个结界一样的东西，然后悄无声息出现来着。”
河对面零散停放着几架挖掘机，再远一些则是一座小桥，桥上挂着“罗湖桥”三个写着字的牌子。
沈怒拍了拍自己的夹克，在附近来回走了几步，一直走到马路中央，也没见什么结界光幕，转身向陈冲摊了摊手。
“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在哪儿，还是先打个车吧！”
他话音未落，一片雪亮的光芒便照在自己身上，随后就是急刹车的声音。
吱——兹——
“靓仔，搞咩啊？”
司机伸出头来，是个面相颇为凶狠的胖子。
“老哥，搭个车！”陈冲笑嘻嘻的挥了挥手，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
“去哪儿？”
司机瞥了两人一眼，心里瞬间镇定下来。
身上干燥、穿戴整齐，衣服牌子虽然看不出来，但是样式比小舅子的还新潮，应该不是偷渡的。
既然不是偷渡的，那就很好说话了：“先上车！”
他天天从罗湖桥车站，运送蔬菜水果肉食，往全港各大批发市场，早已惯和内地人打交道。
这两个人一看去，就不是那种穷到要杀人的煞星，所以他并不害怕。
陈冲喜滋滋的和沈怒一起爬上驾驶室，客气了一下：“谢了老哥！不知道怎么称呼？”
他掏出从毛毛那儿顺来的最后半包烟，抽出一颗递了过去：“来来来，吃个烟。”
司机瞥了一眼，从挡风玻璃边抠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手一颤，精准的抖出来两根香烟。
“我有，抽我的，叫我疯强就好了。”
“试试外国货嘛，我这是外国货，我朋友送的，估计便宜，试哈试哈！”
一听是外国货，司机也不继续矜持，从里面抽了两根，一根塞嘴里，一根夹在耳朵上。
“这颗算你们车钱，对了你要去哪儿？”
陈冲抽出司机递来的两颗烟，一颗塞到烟盒里，一根直接点燃吸了一口：“我哥们儿不抽烟，我们去新时代大厦，四楼的盗版VCD店找人，顺路吗强哥？”
“嘿，那巧了！缘分啊！”
司机一拍大腿，脸上有些惊奇：“我现在要回大贵福批发市场，你们晓得不？就在新时代广场斜对面的巷子里。”
他一脚油门，车直接飞去好远，一边点烟一边用余光瞟这两个年轻人。
这两个人看起来不像坏人，身上穿的也不差。
就是那个矮子太壮，如果不是两手空空，他还真不敢带一程。
壮！是真的壮！
这个矮子实在太壮，只怕是搞健美的！
摸了摸自己的大肚腩，心中充满了作为一个苦逼卡车司机的辛酸。
他琢磨着，是不是下班还完车，让老婆监督自己做做运动？
不过今晚回去还要交公粮，这事，还是日后再说吧！
沈怒并不知道，无形之中让司机吃了几个柠檬，只是拿眼盯着后视镜。
看着后视镜中，那个逐渐远离的钢构桥梁，他问道：“强哥，那个桥是什么桥？”
“你们不知道吗？”
司机抖了抖烟灰，“我还以为你们是大陆来的，看来还真不是啊！”
他见两人疑惑，这才解释了一番：“那个是罗湖桥，对面就是深圳，那个桥你看着是桥，其实是个火车桥，走不得人的，对面也有很多军装执勤。”
原来对面是大陆，怪不得桥上的字是简体字。
见沈怒受教的表情，强哥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司机有些絮叨，一边抽着烟嘴里也不停：“现在我先去新田油站加满油，然后再送车回大贵福的停车场，明天早上还要出工。”
陈冲回忆了一下电影，总觉得是什么地方不对，但是一下又想不起来。
只好顺嘴说着不要钱的好话：“那正好，强哥要去的地方，离新时代广场也不远，那就麻烦强哥。”
从新田油站到大贵福不到二十公里，确实不远，司机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反正也是顺路，再说油钱也不是自己出，拿公司的钱做好事，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公司停车场，就在新时代附近，只要在规定时间内，开车回去登记，那老板就会当无事发生。
从刚刚载上两人的地方，到新田油站也不过几公里，说话间就到了。
停车，下车，加油，闲聊。
看司机正和加油小哥聊的起劲，陈冲和沈怒走进油站商店，四处查看起来。
陈冲看了一眼货架上的香烟，掏出两卷美金直接将其包圆，趁收银员不注意，直接把烟放进了随身空间。
一立方的随身空间里，除了枪就是子弹，几个小杂物也不怎么占地方。
沈怒站在报纸架边，一张张翻阅着报纸，搜集自己能得到的一切信息。
正翻看着报纸，突然一张昨天的《大公报》，上面登的一则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5月8日：人民大X堂香港厅，今日正式竣工！
这是一则简讯，连图都没有配，只是略略介绍了一下香港厅的各种布置，以及其中蕴含的含义。
但他却看得有些入神，心中仿佛抓到了什么，一时又没法想起来。
“喂！两位靓仔走啦！这都8点42了，10点《大刺客》就要重播，不要耽搁我看电视啊！”
司机扯着嗓子冲两人大喊，沈怒这才回过神将报纸放下，拉了一把正在给店员看手相的陈冲，回到车上。
“走了走了，靓仔来一根？”
司机吆喝了两声，掏出万宝路，自己拿了一颗，又抽出一根扔给陈冲。
加油小哥放好加油枪，刚好就看这俩叼着烟卷，差点把魂都吓掉：“肥强你个扑街！在油站吸烟，找死啊！要死滚出去死！”
小哥儒雅随和，粤语说起来就像唱歌一样，端得是口吐芬芳，舌灿莲花。
强哥哼哼两句，毫不在意的摆摆手，爬进了驾驶室，又想起什么般将头伸出来：“我走了排骨周，记得看《大刺客》，翡翠台，真的够劲啊！”
汽车再次发动，陈冲拿了一支叼在嘴里：“强哥，你刚刚说《大刺客》是什么啊？我们刚刚从阿妹瑞肯回来，什么翡翠台，给我们说说呗！”
“刚回来啊？可惜，你们回来晚了！《大刺客》都播了三个单元了，昨天晚上《刺马》刚刚大结局，今晚就播新单元！”
疯强说起电视剧眉飞色舞，连烟灰都忘了弹掉：“翡翠台这次真的够劲，男有古天乐、肥猫、钱小豪、徐锦江、樊少皇；女有傅明宪、彭子晴、陈佩珊、张慧仪。”
“我和你讲啊，文戏能骗眼泪，打戏也够刺激！樊少皇知不知啊？那个一身肌肉，呃——”
正说得起劲间，他瞥到沈怒的身材，不禁有些悻悻：“虽然没有这位兄弟壮，但是他有真功夫，真打真的犀利！”
沈怒不禁莞尔，配合着点了点头，附和道：“确实！樊少皇我也听过，很能打的！”
见沈怒自愧弗如，肥强立刻笑逐颜开，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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