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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段淮同胥弃进屋来,准备药浴,瞥见翻得一片狼藉的内室,疾步进去。

        “怎么了?”

        清宁下意识想将那小人藏起来,不愿让段淮看见心里难受。但一想到这事牵扯太大,她担不了干系。便又走到他跟前,将那木偶递给他。

        段淮一看便心下了然,自嘲一笑道:“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清宁听了心下恻然,明白段淮自知时日无多才这么说。

        胥弃瞥见段淮手里的木偶,惊讶道:“厌胜之术?”

        清宁不解:“这不是扎小人吗?”

        胥弃解释道:“嗯,扎小人不过是对厌胜之术的通俗说法。这巫术需用被下咒之人的贴身之物做引,再配合巫师施法,放在被下咒之人的床上,就会降灾于此人。同那道鬼符咒的目的是一样的。”

        原来如此,那日伍氏定是在寻找这块蛊毒之物。

        胥弃见他夫妻二人神色晦暗,心知不便多留,默默前去布置好药浴的东西,然后将他带来的布满穴位的木头人偶悄悄拿走了。

        清宁一直瞧着段淮的神色,见他只黯然了片刻,便恢复以往的平静,将那人偶交给乐儿。

        “烧了吧。”

        说着径直走到浴桶前,宽衣坐浴。

        清宁吩咐乐儿:“先拿出去候着。”

        她走到浴桶前,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必定是伍氏所为,难道少爷你不去跟她对峙吗?”

        段淮轻声道:“不必了。”

        “为何?此人太歹毒了,竟然用这么阴损的法子想致你死地。除了这个扎小人,还有那日的平安符,我已问过胥大夫,那符上的符文也是恶毒的巫术!为何不揪出想要你性命的人?”清宁不解,若是不解决这件事,那么伍氏必定还会用其他法子加害段淮,那么他的性命随时都会有危险,除非——

        清宁有些酸涩的看着他——除非他自己本身就不想活了。所以揪不揪出作恶之人,意义都不大,只会给这个庞大复杂的家族徒增麻烦。

        段淮垂眼看着自己苍白瘦弱的手臂,自小到大,他连奔跑都是奢望。更不用说春日踏青,冬日赏雪。他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同寻常人一样,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有人约束他,没有人会因为他生一点小病便会丢了性命。

        他伸出手掌,看着手背上雪白皮肤下清晰可见的青色血管,他握紧手,又张开,看着细长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更加苍白。

        他厌倦了浑身都是这样毫无生机的白色。

        清宁见他沉默不语,心里阵阵酸楚,他跟她一样,何尝不是困守在高门大院里可怜之人。

        “清姑娘,你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清宁有不好的预感。

        “什么忙?”

        段淮朝她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清宁沉吟一会儿后点头道:“可以,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否则我便不帮你的忙。”

        段淮有些诧异,清宁虽然面上冷淡,却向来对他提的要求有求必应,如今竟然同他谈条件。于是便来了兴致,佯装不屑道:“不帮便算了,我堂堂段府大少爷,想帮我的人大把的有。”

        清宁淡淡道:“你既然求我帮忙,那便是无法独立完成也无法求助他人之事,换言之,你的这个忙,只有我能帮。因此,我倒要看看少爷还能找谁帮忙。”

        往日的清宁虽然懂礼数,知进退,却像是戴着一副面具,叫人看不真切面具下究竟是何种模样。

        今日段淮总算是得以窥见一二。

        原来面具下的清宁聪明,清醒,又带着几分倔强。

        段淮两只胳膊搭在木桶边上,头枕在胳膊上,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说:“那你说说,要我答应什么事情?”

        “与伍氏对峙。”

        段淮脸上的笑意逐渐淡去,不解道:“我不想将事情闹大,为何一定要我追究?”

        清宁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坚持道:“只要你答应,无论什么忙,我一定替你办到。”

        你几次三番护我,这份人情我一定要还。

        到最后,也没得出个结论。两人闹得不欢而散,段淮难得赌气,不让清宁照顾,而是让乐儿服侍他。

        清宁不是会跟人置气的性子,见他不高兴,便将这件事搁置了。段淮跟前的事她不放心让丫环们操持,便屏退了丫环,事事亲力亲为。

        可段淮却连正眼也不瞧她,又将乐儿等几个大丫环叫到身边,凡事只叫她们去做。清宁杵在屋子里,事事插不上手。

        晚上睡觉时,段淮还孩子气的叫乐儿将被褥搬到书房,说要去书房睡。

        这可不得了,书房虽说也有地龙,可到底不比寝室暖和。若是睡出个好歹来,那他们几个丫环九条命也不够赔的。

        这可由不得少爷胡来,乐儿只得向清宁求助。

        清宁从小察言观色惯了,知道这是段淮气不顺,又不知如何撒气,只能耍耍小孩子脾气,等自己给他个台阶下。

        清宁屏退丫环,将段淮拉到床边坐下,半蹲下身,望着他说道:“少爷,我知你心地善良,不愿家人之间闹得难堪。可你就不替我想想吗?你日后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走了,留我一个寡妇,你觉得伍氏会容我吗?”

        段淮一怔,他确是没有想到过这一层。

        “连你堂堂段家大少爷,她都能明目张胆的加害,何况我一个没有子嗣的妇人?此事若是不能斩草除根,以免后患,那伍氏日后必定会变本加厉。难道少爷想我随你而去吗?”

        清宁知晓以段淮的性子,决计不会不管她的死活。

        果然,段淮心中计较一番,自知只顾全了自己的感受,而全然没有替清宁设想过,心下懊悔,脸上羞红一片。

        “是微之考虑不周…微之向清姑娘赔罪。”

        清宁摇头:“不必将所有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这件事你没有任何错,错在伍氏。你也是受害者,无需为了别人的错误道歉。”

        段淮叹口气:“罢了,我知晓清姑娘到底也是为了我好。那便如清姑娘所说,揪出伍氏。可没有人赃俱获,这时候去找伍氏对峙,她必定咬死不承认。所以,这件事情不能操之过急,需得等她的尾巴露出来,届时再来一个人赃俱获,她便是再伶牙俐齿也难逃干系了。”

        清宁点头,论筹谋,还得是段淮厉害。

        接下来几日,清宁每日跟着段淮读书习字,进步十分大。她原本也不笨,常常一点即通,学起来得心应手。再学一段时间,她就能开始读胥弃开的书单了。

        这日胥弃替段淮布置好药浴后,寻到清宁问她进度。

        “少奶奶,不知那书目你读到哪里了?”

        清宁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还没机会去买书。”

        胥弃不解,心道这样的大户人家,藏书往往极为丰富,何况还养着住家的大夫,不可能连几本最基础的医书都寻不出来,何至于要出府去买。便认定先前是这富家少奶奶心血来潮的想法,一看见那几本枯燥泛味的医书便兴趣全无,不了了之。

        他心中不悦,不便表露,只委婉道:“是这样的,胥某不日便要回京了。本想着临走之前尽可能多的教授少奶奶一些医理,可少奶奶若还未通读一遍基本的医理,那学起来事倍功半,效果会不太理想。”

        清宁心里羞愧,知晓是因为自己连字也认不全,还奢望学习晦涩的医理,因此浪费了胥弃的一片好意。

        “我今日便遣人去寻书。”

        胥弃点头:“少奶奶若是诚心学习,还望抓紧些,若是无心学习,也不必勉强。”

        他说罢便去寻段淮去了。

        傍晚吃饭时,段淮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便问道:“你怎么了?”

        清宁思来想去,这偌大的段府,她仿佛只能求助于段淮。便将想跟着胥弃学习医理的事情告诉了他,又将那张书单子拿给他看。

        “我在少爷的书房没找到这几本书。”

        段淮两根修长的手指夹住书单看了一眼,笑道:“原来是这些书呀,小时候闲来无事,这些浅显的医书,我也大都翻看过。”

        说着又略微责备道:“怎么不早点跟我说,我早就说过了,微之无条件信任清姑娘,清姑娘也可以信任微之,不必事事独自烦忧。两个人一同筹谋,总比一个人想破了脑袋强。”

        清宁沉默不语,好听的话谁都会说……

        转天,段淮就遣人去林大夫那里借来了医书。

        清宁每日除了读书习字以外,增加了半个时辰念医书的时间。

        遇到不懂的词句就请教段淮,段淮这人博览群书,经常通过清宁不懂的词句延展出许多释义。

        因此清宁在段淮的助益下连着读了几日,见识大涨,识的字也多了不少,通读了两本基础的医理,也能理解个七七八八。

        她拿着医书去找胥弃,告诉他自己已经读完两本书了。

        胥弃随机考了她一些简单的药理,她都回答的八九不离十。

        胥弃对她投去了赞赏的目光,不过几日,便能记住大半,想来必定是认真学习了的。

        “少奶奶聪慧过人,假以时日,必能学有所成。”

        得到胥大夫的夸奖,清宁很开心,莹白的脸蛋因为兴奋染上绯红,像一朵迎风盛开的木芙蓉,清新而又艳丽。

        胥弃移开目光,他心知凭段淮虚弱的身体,绝无可能行人事。这样娇艳的女子,却要年纪轻轻便守活寡。他暗叹一口气,替清宁惋惜。

        清宁问他:“胥大夫,接下来我该学什么呢?”

        胥弃说:“这几本医书,你继续看着,往后每日段少爷药浴时,我便教你平日如何护理像少爷这样的肺咳病人,以及如若发病,怎样快速的应对。这些知识不难,大约两日便可尽知。等你掌握这些后,我便再教你一些常见的病理,以及辨识各类草药。”

        清宁点点头。

        胥弃见清宁的头上依然戴着那根初见她时的素银簪子,每日的穿着都素雅到近乎朴素,身上连一件像样的首饰也无。他心下叹息,想必是因为丈夫病魔缠身,她平日也就无心打扮。

        想到这里,胥弃再次感叹二人伉俪情深,不知自己何日能觅得这样的好姑娘。

        胥弃不便与年轻妇人单独共处,便索性取了药箱,提着桶同清宁回住处。

        一路上,胥弃偶见路边一些神似草药的野草,便会指着它们向清宁介绍其药性,等走回院子,清宁已经大致了解了四五种药草。

        胥弃替段淮施完针后,问他这段时日清晨身体可有异常之处。

        段淮一听,便知他想问的是什么。

        他脸色微红回道:“…似乎有些抬头的趋势。”

        胥弃见这位老成的少年难得露出这样羞涩的表情,不禁笑道:“无妨,这都是男人正常的身体反应,不必害羞。肝主宗筋,肾主二阴,早晨肝气上升,故晨/勃。你积年累月的生病,身子弱,肝肾虚,加之平日调理不当,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反应。不过这段时间调理下来,肝肾恢复了一些元气,慢慢会出现正常的反应。过段时间便可正常行房了。”

        听见“行房”二字,段淮脸上的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蔓延到耳根和脖子,似乎连衣襟下也是绯红一片。

        胥弃逗弄他道:“不过到时,少爷可要克制些,初尝情/欲万万不可放纵。先头三五日一次便可,往后再适量增加次数。”

        段淮耳根红的像块烧红的碳,他干咳一声,逃也似的跑到书房去了。

        胥弃见他落荒而逃的样子,大笑出声。转而又想起师父和段老爷之间的谈话,不禁暗叹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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