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关怀老人

她不知道昊天想要干什么，但她选择继续遵循自己的本心。

        “喀，嘶……”掉落在地上的那些物件，瞬间化为了齑粉。

        “你自然是我的师兄，从今往后，也就只是我的师兄吧。”虽然心很痛，虽然是在自己揭开自己的伤疤，但是羲和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

        “我想，我该尊重你的选择。”昊天还是带走了那个箱子，带走了她们所有的曾经。

        在他走后，羲和独自坐在庭院的梧桐树下，静静地发了很久的呆，在这一段放空的时间里，她容许自己再放肆地想念所有的曾经最后一次，在此以后，她就将所有的过往的沙尘埋进深深的地下，再也不想起。

        她认真地回忆，昊天是一个怎样的人。

        很多人只惊叹他九百九十九世帝王的历练，她却偶然发现，可在一世世的历练中的，他作为帝王的惯性，他已经习惯被众星捧月，习惯主宰一切，所以在他真正飞升成仙，来到仙界时，他是不适应的。

        但他又因为帝王的惯性，太会读懂旁人的心思，太懂得用自己的优势为自己争取想要的一切。

        所以他可以靠皮相和温柔，拉拢一个个有权有势的红粉之交，她们中的很多人，在他籍籍无名的时候给他帮助，一步步助他走到今天。

        她觉得自己是不一样的，自己是昊天主动靠近，主动示好的人，那时候的她。

        确实没有什么值得昊天图谋的，所以她以为，所以她幻想，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只要自己拿一颗真心来换，昊天也会回报一颗一心一意的真心。她理所应当地享受着他的关怀，又在他一次次躲闪逃避里撕心裂肺。

        直到今天方愿意承认，直到今天才得到答案，她从来不是他的唯一，她也永不会是他的唯一。

        拔山剑说的，那些渐渐离他远去的红粉知己，她也有些耳闻，但远去的那些其实是些无关紧要的。

        最重要的那几个其实都还在，只怕以后也不会离开。

        常言道，道不同，不相与谋。说的就是她们二人，自此便一别两宽吧。

        只是实在好奇，在这样的昊天面前的妙光，又是什么感受呢？她能够容忍这些么？

        梧桐树“沙沙”的落叶，沉默无声，没有送来任何答案。

        笑笑不愧是个机灵的姑娘，也不知她是怎样从安安静静地欣赏落叶的羲和的神情中，看出了她的不开心。

        又怎么胆子这么大，就是要拉着她一起干些开心的事情，奈不过小丫头的痴缠，羲和只好伸了个懒腰，随她离开了梧桐苑伤春悲秋的氛围之中。

        但她也没想好要做什么事，看看天色，距离傍晚也就是一两个时辰的事情了，只待消磨过这段时间，就要再去见崇明。

        短短的半天都不到，她就经历了灵剑化生出剑灵，剑灵被自己赶跑，还顺带解决了和负心薄情的师兄的感情纠葛。

        她问笑笑：“你拜师学艺的第一天，都做了些什么？”

        笑笑歪头想了一下，开始掰着手指一点点地说：“穿了一身正式一点地衣服，画了个正经庄重一点的妆容，拎了一盒自己亲手做的点心，郑重地拜会了老师。”

        听完她的回答，羲和想起自己拜师轩辕女娃的场景。

        师傅她老人家生的懒散，正式拜师的那一天也不愿意搞得太繁琐，想着就师徒三人好好喝一盏茶，品品几碟点心，聊聊天就拉倒了，羲和也举手赞同。

        但昊天偏不同意，硬是要按照他的安排大操大办，请来了好多人，但实际上，那场宴会也就是变成了昊天自己的交际会，统共她和师傅也没怎么表现出自己的存在感，就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莺莺燕燕们绕着昊天飞了。

        想起师傅，羲和觉得有些愧疚，自己竟然都没有好好给师傅尽过多少弟子的本分，自己似乎就一味地跟着师傅吃香的喝辣的了，也一直被她老人家庇护在羽翼下。

        这么想来，自己确实不太会关怀长辈。转念一想，崇明神君也其实是一个令人尊敬的长辈，他老人家上次这么给自己面子，那么腥的汤也痛快喝完了，自己应当再好好准备些见面礼，以表达感激之情的。

        这念头一冒出来，羲和又想起被送到静心渊，却被私吞的那一笔拜帖礼，这么说来，那些东西还未还回来呢。

        巧的是，刚冒出这个想法，那边就有人来报，之前送到静心渊的礼物，竟然都被如数返还了回来。

        羲和从那一堆失而复得的宝贝中收回了目光，有些纳闷，这老人家还挺默契，刚刚好地就把东西都还回来了。

        先前在静心渊的别院，崇明治疗的方式是给她熬药，吃蓝魂草的糖，还有泡药泉。

        后来她晕倒在藏书阁的那天，他好像给她扎了针灸。

        也不知今天，他又要对自己的病症采用什么样的疗法呢？

        受笑笑的启发，羲和破天荒地下厨做了一盘抹茶点心，说什么今天傍晚也要穿正式点，正式地拜访一下老人家。

        也不知对方会是什么反应，以前也曾新识得过老人家，却好似没有这般善心地相待过，莫非长得好看地老人家跟普通的老人家就是不一样？

        到了傍晚，她快跑着，提着一盒点心，进了藏书阁。将禁制一开，走过一排排高高的书架，就到了书阁里头专供人看书的地方。

        崇明正坐在靠窗的位置，背对着她，在看一本书。

        羲和将食盒放到一张书桌上，环抱着手打量起这处的布局，发现跟上次相比，很多地方发生了变化。

        原先她躺过的一张小塌如今拓宽了很多，上面摆了许多软枕，还有一个方便置物的小桌子。

        这点很合她的心意，她从前沉迷话本子时，就喜欢躺在一张比寻常小塌大一点的塌上，放上一堆软枕，怎么躺着舒服怎么来。

        塌上再搁一个小桌子，放上零嘴和水果。一边看话本子，一边吃点小东西，惬意极了。

        原先很多遮挡了窗户的物件，都被移走了，也不知移去了哪里。

        那些物件被移走后，整个藏书阁中明亮了许多，阳光照进屋里，暖洋洋的，惬意程度再次上升。

        她心情很好地把食盒提到了老人家面前，像献宝一样地打开:“崇明神君，我亲自做的点心！快点趁热尝尝！”

        崇明早就察觉到了她的到来，看着她眼里的笑意，嘴角也勾了起来:

        “有进步，学会主动献殷勤了。”一副大人夸奖小孩的模样。

        羲和受到鼓舞，不自觉地笑眯了眼，太久没听过长辈夸奖了，上次还是五百多年前师傅夸的呢，真是收获了久违的快乐。

        崇明不知她心中所想，看她得了话笑得见牙不见眼，默默决定以后对仙子的殷勤行为要多做鼓励。

        羲和见他修长皙白的一只手优雅地拿了点心，试探地往嘴里送，心也随着他的动作提了起来。

        说来这是她第二次正儿八经地下厨呢，做出来的点心她可是特意挑了几颗尝过的，还算美味可口。

        第二次下厨就能有如此成就，可谓是了不得了呢，她在心中给自己出色的表现下了结论。

        崇明小小地咬了一口，嚼了几下，脸上露出犹豫之色，征了一会儿，还是将口中的点心吐了出来。

        羲和见她这样的反应，一时觉得心颠了几颠。怎么？是不合崇明神君口味吗？

        崇明似乎猜出了她心中所想，又拿了一块点心给她尝。

        羲和咬了一口，小脸一苦，也忙把口中的点心吐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又苦又涩。羲和一脸的不敢相信，崇明拨开她做的点心，点拨道:

        “你看你这些点心，颜色都不一样，我料想，这一两个浅绿色的，应该是你自己尝过的，没问题的。

        刚刚我们吃的这两个蓝绿色的，应该是你用料放错了。”

        羲和听他分析完，回想做点心时，笑笑一味强调，要区分好回甘草和蓝香草，两者外观想象，但用处截然不同……

        咦，她还是放错了吗？崇明见她恍然大悟的样子，不再多说，也没有再碰那满满的一盒糕点了。

        羲和很难过，正正经经，跟笑笑下厨学的点心，却惨遭退货，这让她满腔的热情被浇熄了。

        正不开心的时候，崇明却端来了一盘自己做的糕点。

        羲和不是第一次尝崇明的厨艺，她带着期待吃了一个，眼睛一亮，老人家端来的亲手做的点心竟好吃得不行！

        霎时就将心里的那点难过抛到了九霄云外。

        见她吃得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崇明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头，九尾狐的头发毛光亮泽，手感很是不错，他摸了一下，忍不住又摸了好几下。

        这下把羲和摸炸毛了，矮身躲开了他的魔爪，站到离他两步的地方继续吃点心。

        看着她腮帮子填得鼓成两座小山，唇角还沾了不少点心屑，崇明唤道：“过来”。

        哪知她跑得更远，“才不要，你不要这样摸人家的头，会长不高的！”

        边说着，嘴里的点心屑还往外掉，崇明有些无奈地皱眉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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