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选择

等李墨鸢回到班级，不出意外地被严厉的训斥了几句。毕竟上这堂课的老师在年纪里是出了名的严肃还有些死板，而她又身为班长理所当然地要做表率。

        不过说实在的，当她站在班门口挨训的时候全班人的目光向她集中，着实令她感到了点压力。迎着像是聚光灯那样打在她身上的那些或同情或看戏的道道眼神，李墨鸢回到了座位上。

        待到下午的课都上完，这一天的课程就算是结束了，学生们做做扫除就放学了。“大爱”和外边的学校不一样的是这里的初中部和高中部都没有晚自习。不过它和其它学校不同的，又何止这一点呢？

        “班长，对不起！”

        正在擦黑板的李墨鸢被人一打岔，拿着黑板擦的手不自觉地一停，随后又踮起脚尖擦被写在很上面的板书，她虽没有看向声音的主人，却是很温和地开口说道：“怎么了？有什么好道歉的。”

        “如果，如果不是我耽误你的话你也不会被老师训了。”还是站在门口被全班的人围观，该有多难堪啊！

        是她的话，都要羞愧地红了双眼了。她还在座位上听到别人窃窃私语幸灾乐祸呢！

        “我没事，本来就是我慢了回来，也没办法啦。”李墨鸢边说着边尝试着往上蹦跳了几下，因为她身高够不着，就没办法擦掉写在最上面的板书。

        李墨鸢刚想下讲台去拿着自己座位上的凳子好踩着上去擦笔记，在偏过头来看时，发觉在她身侧的女生还是一副很愧疚地模样低着头。

        她略一转动眼珠，便开口说道：“我擦不掉最上面的板书呢，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啊，啊？好好的！”那女孩子受宠若惊般地抬起头来，揪着衣服的手也松开，像是接过宝贝似的用双手从她手里拿走了黑板擦，倒是让李墨鸢抿紧了唇却没能掩藏好眼里的笑意，她和善地对女同学弯了弯眼。

        “班长，我们打扫好了！”循声望去，是在最后两排的两名同学急急忙忙地背起书包这么对她喊了一句后就把手里的扫帚随地一扔，急不可耐地从后门溜走了。

        “班长再见！”

        李墨鸢微微摇头，眼皮耷拉了一瞬脸上写着无语二字，默默地走到最后那一排把扫帚捡起来然后把东倒西歪的劳动工具摆放整齐，此时夕阳透过教室外的走廊穿过门窗照在她的脸上，让她感觉一边的脸庞有微微发热的感觉。

        “班长，我擦好了。”李墨鸢直起身子一回头，就近距离地接触到甚至可以说是贴着她的脸庞的一张两只眼珠分别在太阳穴的两侧，只有鼻子和嘴巴在脸庞中间的脸。她鲜红的嘴此刻咧开，露出了宛如鲨鱼般锯齿状的牙齿，但看神态，她似乎是在笑着的。

        李墨鸢身子，特别是头往后仰，那双墨玉般的眼眸里依旧没什么情绪，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是淡淡的：“你太激动了。”

        她随手抄起一本别人放在课桌上没带走的书，轻轻地敲在女同学的头顶，紧接着神奇地一幕发生了，女同学的五官“嘭！”的一下恢复成正常人类的样子。

        “啊，对对不起！我又变形了吗？没有吓着您吧？”

        “没有。”要是她心理素质不够强，也无法成为大爱project中d45小组的一员。

        “幸好这时候学生们都走得差不多了，恰巧今天正好是我值日，我们还能在教室里待一会儿。木沐，我们先把作业做完，其他的事待会儿再聊，可以吗？”李墨鸢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看着女同学说道。

        “哦哦。”

        看着木沐回到座位上从课桌里掏出作业本，等她渐渐沉浸在题海中时，很早就做完了今天留的三门作业的李墨鸢这才拿出兜里的手机点开小程序，看着屏幕上弹出一个专门的会话框。

        李墨鸢又向木沐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见她正全神贯注地解题，李墨鸢又把书本堆一堆，借由课本的遮挡确保能挡住木沐的视线后，悄悄地用手指敲着字。

        她正在汇报刚才的情况。

        ［代理组长：呼叫小队墨鸢。］

        ［代理组长：刚刚检测到阿鲁达星人体温飙升至120度，是否遇到了什么状况，请及时回复。］

        ［李墨鸢：观察对象木沐此前进行课后值日，初步推断运用了变形能力且内心突发情绪剧烈波动，因而导致检测器传出信号，变形时仅有我在场，无他人看见。］

        ［代理组长：了解，继续小心收集情报。］

        ［李墨鸢：收到。］

        收了手机，李墨鸢轻轻呵出一口气。

        不知道别人在看到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五官变形有各种不属于人类特征的征状出现在其身上时，首先会联想到什么。

        极大可能觉得那人，是由妖怪幻形而成的；其次才可能异想天开地觉得那是外星人。

        在一年前，李墨鸢也和大多数人那样以为外星人什么的，要么从科幻电影或者科教频道中才能听到，至今围绕着“外星人”的话题仍有不少的争议。

        地球上的普通人与其它文明的接触或是不同星球居民的互动，那仿佛只存在于想象中；或者说，这离诸如李墨鸢这类的普通人好似是非常遥远的，虚无缥缈的事一样。

        可自从她转学来到大爱后，她的世界观就好像被打碎了再重组一般，她不得不接受的一个事实是——外星人不仅存在，且已经有不少的外星球的人远道而来或来体验地球生活或居住于此。

        直接震惊得她三天三夜脑子都像高转的cpu那样，各种各样的念头在脑海里飘个不停，之后cpu由于持续运转温度过高，她的大脑也如电脑那样死机了。

        在好不容易消化掉“其实外星人在地球人的生活中是随处可见”的消息后，李墨鸢又接到通知，她被编入“大爱project”中d45小组的一员。

        而所谓的大爱计划就是由于地球与宇宙相接纳，处理在地球居住的外星人可能会引发的问题所成立的高级机密专项组。

        说实话，当她被领到一栋从外表上看上去就是会出现在科幻电影中的那种科技高楼大厦，还有大楼里随处可见一些看起来也很超前的设计应用，建筑风格也很简约科幻时，她还在怀疑，这是不是什么新型高端骗局。

        如果是，对方为了骗到她，一个正在念初一的学生，光是布置场景的费用还有这么多将自己化妆成奇奇怪怪样子的演员，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根本没必要不是吗？

        但她又想到自己其实也不是只一个学生的身份那样简单。

        若是真要骗她，下这样的成本且对她说的话都头头是道演的跟真的一样，也完全说得过去。

        正如来到这里读书的那个王亦秋，凭他的背景和才学，放着家里给他安排的贵族学校不读，偏偏动用家族的力量费力地来到一所名不见经传地在网上根本搜不到相关信息更是没有学校主页的“大爱”来。

        还待得乐此不疲。

        该不会是误入了什么传｜销窝点吧？！

        在她还没有接受“其实外星人已经在地球遍地走”的事实前，她是真的觉得王亦秋有可能被人拿出来的他目前不能解析的谜团事件或者是被超前高端的科技给骗到的。

        因为未知，因为好玩，就算知道自己被骗了都会很开心的继续在这里浪。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这么有恃无恐。

        但他就是有这么离谱。

        离谱到如果是他，仿佛再荒唐的事都有可能。

        可对她来说，她看到的一切，听到的一切，感受到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她活着的这十三年以来，她目前为止的人生中最离奇的事件了。

        仅仅就这一件事，就能把她过往生活的经历那些她所熟悉的生活，全都颠覆。她因此而形成的观念都被击碎一般，三观摇摇欲坠，不仅是让她的认知回归成一张白纸的程度，更是让她像脆弱的新生儿一样，却被强迫性地去认识新世界。

        有太多的未知就像包裹着她的团团迷雾，好像每一个都充斥着不可言说的危险，因为不懂，因为观念被打碎，她更加分不清哪些是真实而哪些是虚假，这种感觉让她感到极度地不安。

        因为当她接触到这些信息时，她就已经无法回归到普通人的生活中了。像是有一只推手让她不得不加入进来，即使会这样一直摸黑往前走。

        可她也不是没有选择的。

        只是当时的她想着，假设王亦秋是被蒙蔽的。

        毕竟他可以说是任性地做出任何事都不稀奇。

        假使他若是陷于奇怪的漩涡中无法脱身呢？

        她一定，要去拉他一把。

        即使她也会深陷其中。

        “啊，好蠢。”

        想起自己曾经的念头，李墨鸢不由得感到羞耻地捂脸。

        “嗯？班长，你说什么？”坐第一组第一排靠墙位置的木沐闻声抬起头来看向李墨鸢。

        “作业做完了吗？我是说，我们来接着聊聊情书的事吧。”李墨鸢柔声说道，脸上换上如春风般地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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