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丽星号——这艘去往南极的搭载上千人的中型豪华邮轮，在航行的第四天，轨迹开始悄悄的偏离……
医务室被封锁，朱医生坐在临时开辟的医务室里，想着早上那一幕，反复分析推断，也无法合理的解释在小孩身上发生的一切。
小孩看见他们，就像凶兽看见猎物一般，龇着牙想扑上来啃咬，奈何被绳子捆住，毫无痛觉般不断挣扎。并且这个小孩心跳微弱，瞳孔涣散。
心神不宁的喝口茶，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这会子刚吃完午饭，左右没事，他拿上消炎药，决定去看看周医生。
……
施言谨和师哥吃完早午餐，也不急着回房间，在走道上慢悠悠的边走边谈着课题的事情。
“六天以后登陆南极岛…”赵岐停顿了一下，看见前方迎面走来两个人，其中一人牵了一条金毛寻回犬。走道狭窄，他拉了施言谨的手臂往旁边避让。
对面的人迎着他们过来便停下了，向他们询问医务室的位置。
“医务室？”赵岐想了一下，还真不知道，不过他灵光一闪，礼貌的请她们稍等，每隔一段距离墙上都挂着一台平板电脑。他找到最近的，迅速点了几下，搜索医务室的位置。
这两位阿姨大约五十多岁的样子，施言谨只看了一眼，便发现牵着狗的那位似乎眼睛有些问题，他没有过多的探究，只把注意力放在了狗狗身上。
金毛犬很乖，站在主人身前一动不动，眼神透出温顺，他猜测这大概是一条导盲犬。
赵岐查到医务室的位置，回来说顺路带她们过去。两位阿姨听了微笑着致谢，就连乖巧的金毛也冲他俩摇了摇尾巴。
医务室在二楼，很容易就找到了，只是门窗紧闭。
赵岐敲门，等了一会儿，没反应。再敲，还是没动静，他把耳朵贴到门上，安静异常，像是没有人的样子。
他身后两位阿姨微蹙着眉头，静静等待着。
施言谨左右看了看，此时是早上8点多钟，这一处又比较僻静，没什么人经过。
“稍等一下，我去问问。”他说完往船尾的方向走去，果然如他所想的碰到了一个穿着白色制服，戴着海员帽的人。
此处是二层的公共吸烟区，轮机长邱定安正踱着步子，想着早上在医务室的一幕，忧心忡忡的猛吸了一口烟。
冷不防突然一道声音响起，“你好，请问……”
待邱定安转过身，施言谨才把问话说完整，“医务室那儿怎么锁着门？”
听到“医务室”三个字，邱定安不自觉紧蹙起眉头，从上到下扫了一遍面前这位学生样的少年人，警觉的问道：“找医生做什么？”
施言谨愣了一下，这句反问有些不礼貌，且语气让人不太舒服，不过他还是照实回答了。
邱定安暗暗松了口气，可能是他从早上五点知道那件事以后，一直到现在的四个小时里，一直在琢磨，而且是在往最坏甚至更坏的方向琢磨，导致他现在有些杯弓蛇影，草木皆兵。
他缓了缓语气，告诉了对方临时医务室的位置，等少年走了，又燃起一根烟来。
……
临时医务室里，刚探望过周医生回来，朱医生还未坐定，虚掩的门就被推开了，是赵岐一行领着两位长辈来到这里。
仿佛一个信号，这一开始忙，便没再闲下来。等可以停下来喘口气的时候，已经夜幕降临，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小林护士趁着空闲，到员工餐厅抢着时间吃完饭，顺便给朱医生带饭。
朱医生看着餐盘里奇形怪状的东西，皱眉。
“这是万圣节的特别套餐。”小林护士解释道：“恶魔蛋糕和血浆袋饮料。”
“今天是万圣节？”
“明天，今晚酒吧有万圣节狂欢夜呢。”小林见朱医生开始吃饭，便去忙自己的了。
朱医生看着那袋血浆，眼前浮现出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来。
他想起上午去看周医生。
周医生满脸疲色半靠在床头，抽着烟，精神萎靡，眼神放空。
“怎么不休息？”朱医生问，垂眼看见他抽烟的手似乎在轻微的颤抖。
周医生没说话，燃了半截儿的烟一口抽到底，“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朱医生看见他大拇指的纱布上又渗出了鲜红的血，“伤口要再处理一下么？”
凌晨那时场面混乱，他处理好郭阳和护士小陈的伤口后，周医生已经自己包扎好了。
周医生沉默的摇摇头，只说要休息了，他便起身走了，想着还是等他睡一觉精神好些后再跟他讨论那件事情。
……
入夜，丽星豪华邮轮上，南瓜灯饰通通亮了起来，邮轮上的服务人员纷纷应节的戴上了恶魔角发箍。
朱医生回到临时医务室，，刚刚他又去看过受伤的三人，其他两人还好，都在沉睡中，只有护士小陈发着低烧说胡话，他给小陈喂了一粒退烧药，又给伤口重新包扎了一次。
忙碌了一天，这会子正是邮轮上夜生活正酣之时，他刚好也得些清闲休息一下。
看看时间，已经夜里9点半了。
酒吧里嗨翻了天，电音震耳欲聋，昏暗的灯光下，往来穿梭的人，各种各样的奇装异服，搞怪装扮，怎么惊悚怎么来。
施言谨被赵岐拽着往里走，穿过群魔乱舞的人群，找了一处空桌子坐下，没一会儿，侍者给他们上来两杯节日特供饮料“嗜血伯爵”。
名字听着就各色。他凑近杯子，仔细辨了辨颜色，果然是红色的。尝了一小口，酒味浓重，带着淡淡的番茄味，有些甜，还不错。
他抿了抿嘴唇，侧头看了眼师哥。
赵岐在他旁边跟着强劲的节奏轻轻的晃着，见他看过来，凑到他耳边大声道：“这酒度数有点高，给你换杯喝的吧。”
他平时不怎么喝酒，不过现下这氛围，他想喝。
赵岐挑挑眉，有些意外，但也随他。
施言谨笑笑，又喝了一口。师哥是开朗外向的性子，平时在学校很照顾他，用师哥的话说就是，他们这个专业太冷门，大把的人中途换了方向，一直读到博士的，简直凤毛麟角，能有个直系的师弟不容易，还不得宝贝着么。
他自己性子闷闷的，在别人看来，就是读书读傻了的那种，不过师哥去哪玩，总是爱叫上他，一开始他都习惯性拒绝，后来偶尔也会跟着去，慢慢的他觉得自己好像也变得开朗了些一样。
“帅哥。”
施言谨正小口小口喝着“嗜血伯爵”，眼前的视线突然被挡住了。抬头一看，是个妹子，脸上用红色的颜料画着流血妆，乍一看吓人得很，手里拿着一杯酒，冲着他举着，嘴唇在动，应该是在说话，可是音乐声太大了，他听不清。
妹子说了半天，见他还是楞楞的看着，只好扯着嗓门喊：“你长得太帅了，敬你一杯酒，我干了，你随意。”
他听明白了。
旁边那一桌七八个人看着他们这边，爆发出一阵笑声。
看来是在玩什么游戏，拿他当赌注了。他笑了笑，举杯，小喝了一口。妹子一口干到底，对他抱拳回去了。
“我好像看见贾斯丁教授了。”赵岐凑过来说。
“什么？”施言谨觉得自己好像聋了一样，耳边除了一阵一阵的音浪，谁说话也听不见了。
赵岐无奈看着他，只好凑得更近，更大声道：“我，说，我，看，见，贾斯汀，教授，了。”说完给他指了指方向。
邮轮上的外国人不多，贾斯汀教授体格健壮，惹眼又好认。
“过去打个招呼吧。”赵岐说。
“好。”既然看见了，不能假装不知道。他跟着师哥站起身，往贾斯丁教授那边走。
时间已近零点，正是最热闹的时候，人多又乱，他们走得有些费劲，施言谨紧紧跟在师哥身后，专心避让着人。
震耳欲聋的音乐中，附近突然一阵骚乱。他抬头的瞬间，有个人撞到他身上，他赶忙小退一步，没想到背部撞上了另一个人，好像还踩着谁的脚了，他打了个趔趄。
赵岐回身抓住他胳膊，往自己那个方向带，总算稳住了。两人索性连推带挤的迅速离开了混乱圈，找到贾斯汀教授的位置。
没想到陆知也在，只是刚好被贾斯汀的身躯挡了个严实。
两人打了招呼，陆知示意他们坐下，也没问他们要不要喝什么，让侍者拿来了两瓶矿泉水。
施言谨往他们过来的地方张望，刚刚他颇有些狼狈，没顾上去看什么情况，这下才看见，有人在打架，好像还惊动了安保人员，光线忽明忽暗间，似乎有人受了伤。
他呼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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