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救治麦苗
“小米粥。”她眨着晶亮的眸子道：“是不是闻着比你们这里寻常的小米粥香多了，告诉你，吃起来更香！”
“嗯？”
薛青青指着他院子里尚未来得及收进厨房的一摊瓷碗：“你借我个碗，我送你碗粥。”
落魄青年抬眼望了望陈旧朴实的粥锅，眼角飞过一丝不屑，在一摊碗里挑挑拣拣，拿起这个，放下那个，对比了半天，终于拿来了两个碗。
一个带着裂纹，另一个带着豁茬。
薛青青看在对方一脸落魄相，而且任务还没完成的份儿上，没说什么，只将带豁茬的碗收起来，留着一会儿给虎子盛粥，又拿过带裂纹的碗，给落魄青年盛了粥。
但他眼中闪过的不屑，到底是牵动了薛青青的神经。
瞧不起小米粥是吧，今儿就让你尝尝最朴实无华却最无法拒绝的吃法。
她循着原身的记忆，找到厨房角落的黑陶罐，掀开盖儿，用筷子往里一插，带出一块黑乎乎的咸菜疙瘩。
洗净，削皮，切丝。
双指拈起一缕咸菜丝，均匀地洒在粥面上。
半刻后，热气氤氲的咸菜粥就送到了落魄青年手中。
落魄青年：“怎么只有半碗？”
“这叫五分满，对得起你那只破碗。”
说罢，薛青青率先跳下院墙豁口，哼着小曲儿回屋了。
“姐姐姐姐，快看咱家的麦苗！”
薛青青刚坐下，就听到两个小家伙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虎子手里还攥着一把蔫巴巴的麦苗。
接过虎子的麦苗，薛青青正要询问怎么回事，却听见“呼哧”一声。
隔壁的落魄抠搜邻居翻过院墙豁口，堵在她屋门口，道：“你出来！”
耳边同时响起系统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今日征服邻居味蕾，奖励10积分。”
薛青青：他……这是被征服的架势？！
当着弟弟妹妹的面，薛青青为姐则刚，撸了撸袖子，道：“你……你干什么，要打架的话，我……我可不怕你。”
只见这个嘴角还残留着半个米粒的落魄抠搜邻居，从怀中掏出一个薄胎白瓷、没有一丝瑕疵的饭碗。
“碗给你，”说着，他又递过方才盛粥的那只旧碗，“给我一碗十分满的粥。”
落魄邻居这次拿来的碗确实是好东西，估计是他家里最值钱的东西了。
薛青青心动地吞了吞口水，伸过手去，嘴上仍旧客套着：“这怎么好意思……”
岂料刚回家的虎子却成了炸毛的小兽，一脑袋把他顶了个大趔趄。
“坏人！都怪你！你们把院墙挖塌了砸得我姐姐晕了两天！”
薛青青扭头盯住落魄邻居：“竟然是你……”害我穿到这里来的！
只听对方无比别扭地甩出三个字：“对不住。”
……
最终，薛青青考虑到家里两个活动乱跳的小家伙，没有接受这只薄胎白瓷碗，将满满一碗小米粥递给邻居时，只交代：“早点把院墙修好，要结实些。”
她盛了粥端给虎子，谁料，虎子竟对着香喷喷的小米粥，流下了伤心的眼泪。
“怎么了虎子？”薛青青一头雾水，“小米粥应该不难吃……吧？”
虎子扬起脸，闪着两条亮晶晶的泪痕：“呜呜呜吃完这些粥，又要饿肚子了。”
薛青青轻轻拭去他的眼泪，安抚道：“有姐姐在，不会让你饿肚子。”
哪成想，听了这话，虎子哭得更凶了：“可如果收不到足够的麦子，姐姐就要给憨柱当媳妇了呜呜呜……”
薛青青听得一头雾水：“我干嘛给别人当媳妇？”
“呜呜姐姐你看……”
薛青青手心一凉，是虎子塞给她一把黄恹恹的麦苗。
“我们家麦田也染上怪病了呜呜呜呜。”
虎子抹着眼泪继续道：“方才出去挖野菜时，遇到了憨柱的胖娘，胖娘说我们家的麦子也病了，等秋天还不上欠她家的麦子，就拿着借条来抓你给憨柱当媳妇。”
憨柱……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想起来了。
那是村头地主郑家的痴呆儿，三十好几了还不会说话，一张嘴就流哈喇子，而家大业大的郑老爷一心靠这痴呆儿传宗接代。
本来这一穷一富的两家人扯不上关系，偏偏去年原身生病，嚷着要吃白面馒头。
旁人都冷嘲热讽，说原身嘴馋刁横，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而养父母到底是心疼原身，陪尽了笑脸，接受了秋天还十二斤的苛刻条件，才从郑家借来十斤麦子，给原身做了一锅馒头，原身的病才慢慢好起来。
养父母意外离世后，郑家晓得薛青青好吃懒做，骄纵短视，好在生得一副好模样，配给家里的痴呆儿，肯定能生个漂亮孙子，便动起了歪心思。
“呜呜，姐姐我们该怎么办？”
被虎子的哭声拉回思绪，薛青青抬手端详这病恹恹的麦苗。
叶片黄软无力，根须稀疏短细，有参差的缺口，看着确实很严重。
“麦苗染了这怪病之后，不等抽穗就自动枯死了，姐姐还记得吧，去年村头锁子哥一家就因这个愁得全家跳井了。”
薛青青沉吟一番，将手中的病苗丢进炉膛的余烬中，轻柔地拍了拍虎子的肩膀：“去玩吧，田里的事交给姐姐。”
她在农科所混了多年，对付个农作物病症不算什么，问题是这个时代缺少一些需要的特殊材料。
不过有系统在手，问题不大。
叮——
仿佛感受到了召唤，机械音适时出现。
系统：“触发任务：救治麦田，奖励20积分。”
薛青青熟练地点开半透明的对话面板，噼里啪啦输入一串物品名单。
“我要兑换这些东西。”
系统：“好的。宿主，您当前有10积分，要全部兑换吗？”
“对。”
耳边响过一声“兑换完成”，她用意念探寻随身空间，果然发现里面多了一个严实的包裹。
取出来一看，正是她需要的几种物品。
拆开包装，里面是几瓶花花绿绿的试剂，薛青青按独特比例将它们混合起来摇匀了，制出半管深色药剂，又从宅子后面提了半桶井水，将药剂稀释开来，放置在阴凉处。
明天日出之前，将药水洒在麦田里，保证药到病除。
她粗粗估算了一下，这桶药水能洒20方的麦田，而薛家只有有三厘麦子地，够用了。
次日清晨五点钟，薛青青早早起来，拎着那半桶药水到了田里，用一只旧毛刷蘸着，均匀地洒在麦苗上。
甩完最后一滴，薛青青额角沁出亮晶晶的汗珠，抬手擦了一把汗。
系统：“恭喜宿主针对庄稼病症成功施药，20积分已到账。”
薛青青惬意地笑笑，抬眼望见东边山顶上泛着一圈橘红光晕，越来越亮。
太阳要升起来了，村里勤快的人家也陆续出坡了。
她急忙拎上木桶往家里赶，虎子和燕儿该醒了，要回去给他们做饭。
冷不防迎面撞上一堵颤颠颠的肉墙。昨天虎子提到过，憨柱有个胖娘，甚是吝啬刻薄。
薛青青急着回家，不想与她多饶舌，便道了声“对不住”继续走路。
“哟！什么风把薛家娇滴滴的大闺女吹到田里来啦！”
憨柱娘瞥见薛青青手里的木桶，继续尖声挖苦：
“麦子一旦染了怪病，就是死路一条，你浇多少水也没用！还是乖乖等着给我家憨柱当媳妇吧！”
闻言，已经擦肩而过的薛青青顿住脚步，回到肉墙面前，道：“我已有法子对付这怪病了，欠你家的麦子，秋天按时还给你，趁早死了让我当你家媳妇的心。”
却见肉墙伸出胳膊，拦住她的去路：“少说大话了，正好今日人多，我也替憨柱表个态。”
肉墙转身喊了一圈儿周围干活的村民，扬着下巴道：“大家帮我做个见证，薛家丫头方才说了，秋天一定还上欠我家的麦子。你们也知道，她家麦地刚染了怪病，要是秋天还不上，我们家就聘她给憨柱当媳妇。”
远处山坡有乐于看热闹的人，拍手叫好。也有几个农妇小声咕哝着“憨柱娘不厚道”的话。
憨柱娘清了清嗓门，强词夺理道：“别说什么厚道不厚道的屁话，如今庄稼染病的饥荒年代，粮食就是命根子，难道她一直还不上粮，我家就要一直等着她不成？今年还不上，就必须当我家媳妇，没商量！”
旁边又有颇明事理的老爷们分析道：“没办法，饥荒年岁，庄稼又大半染了怪病，薛家闺女注定要吃这个亏，这都是命啊！”
“对啊，薛家闺女，人得认命啊。”
薛青青只觉得聒噪，抬眸望见太阳已经从东山窜出了一大半，更加牵挂家中的弟妹。
“要认命你自己认好了，我是不会认的，我敢保证，一定会治好麦苗怪病，绝不拖欠一两一毫。”
她指了指远处一块看上去贫瘠无力的麦田：“我的麦地就在那里，谁不信可以去看。”
说罢，她拎起木桶，踩着身后此起彼伏的琐碎议论，匆匆往家赶。
事实胜于雄辩，她已经给田里的麦苗洒了专门配制的抗病药水，只需半天时间，就能看出效果。
到时候，看谁还有脸来劝说自己“认命”嫁给憨柱那个痴呆儿。
一路步伐轻盈，薛青青回到自家门前，开锁时瞥见自家与落魄邻居家中间坍塌的围墙豁口，已经垒出了半尺高。
她笑着轻声呼唤虎子和燕儿。
哪知连唤了几声，家里仍旧静悄悄的，无人应答。
薛青青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警觉。
小说里，虎子和燕儿似乎就是在这两天被拐走的。
后心一阵冰冷，她冲到屋里搜寻两个小家伙。
“虎子！燕儿！你们在哪儿！”
不见了。
两个孩子都不见了！
薛青青急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时，隐约听到门外传来虎子说话的声音。
“我十九个，燕儿十三个，叔叔你呢？”
“二十来个。”
他们回来了，没被拐走！
薛青青惊喜得迎出门来，果然看到虎子和燕儿蹦蹦跳地往家走，身后跟着一身粗布衣裳的落魄邻居。
“姐姐！”虎子冲过来递上满载的篮子，兴奋道，“隔壁叔叔带我们去西边山上挖了好多菌子！今天我们炒菌子吃吧？”
“西边的山？”薛青青想起什么，“那山可去不得，它的主人从不露面却心狠手辣，有人就被……”
话没说完，一直沉默的落魄邻居突然道：“菌子要趁鲜吃。”
薛青青正要嘱咐他不要再去那山，却见对方拎着战果兀自回家了。
“姐姐姐姐，”虎子摇着她的衣角，“这些菌子我们该炒呢还是该煮呢？”
一手拥着燕儿和虎子，一手将菌子放在阴凉的角落，薛青青牵强地笑了笑，道：
“我们继续喝粥好不好？粥也有营养的。”
不一会儿，隔壁落魄邻居家飘来鲜美诱人的炒菌子的香味时，薛青青的小米粥也熬好了，招呼虎子和燕儿来吃饭。
两个小家伙也被隔壁的香味馋坏了，嗅着那鲜美的味道下饭。
吃过早饭，又该考虑午饭，薛青青望着米缸里的谷子，嘴里却馋那道爆炒菌子。
虽然自家也有一篮菌子，可她的厨艺……除了煮粥，啥都不会。
思索一番，她有了主意：干脆用谷米米跟隔壁邻居换菜好了。
她找来一只布袋，往里面舀了几瓢谷米，往肩上一甩，就往外去。
咔啦——
长满裂纹的旧木门一拉开，薛青青先惊得“呀”了一声。
门外竟然怼着几张黝黑的生面孔，脸上俱是崇拜与好奇的别扭神情。
他们身后则跟随着更多老实巴交的村民，眼中泛着不敢相信的惊异目光。
只听门外那群人七嘴八舌道：
“薛家闺女，你可真是神了！”
“对对对！这才短短一个上午，你田里染病的麦子居然真的好转了不少！”
“闺女，你是咋给庄稼治病的，能不能……能不能也教教我们？”
“对，求你了，我的四块麦田全染了病，要是治不好，全家就没活路了……”
而在人群后面不显眼的角落处，薛青青瞥见了熟悉的“肉墙”，是憨柱娘。
她正轻蔑撇着嘴，仿佛准备了一肚子的风凉话，就等薛青青出丑了。
如此一来，薛青青更要帮大家治好庄稼怪病，好让这肉墙体会一下，什么叫有眼不识泰山。
叮——
系统：“触发任务：帮助村民救治庄稼，帮得越多，积分越优厚，上不封顶。”
“可我现在没有足够积分，怎么办？”
半透明的面板上出现了一个词条——预支兑换。
“宿主在不为自己牟取暴利的情况下，可以预支一定物资，只需如期获得积分进行抵扣即可。”
这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啊！
薛青青熟练地点击银色光标，输入所需的物品与数量。
听到系统提示“预支兑换成功”后，薛青青满怀信心地对众人道：“大家先回去吃午饭，下午到村头打麦场等我，我会教大家怎么救治麦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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