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94章
林曦就这么消失在布埃迪面前，毫无征兆。
布埃迪心慌意乱，呆呆地盯着林曦消失在虚空中：“林曦？”
蒙托也是一脸吃惊：“怎么回事？他人呢？”
布埃迪就这么怔怔地盯着空气，一语不发，蒙托担心道：“他会不会去了其他地方？我们找找？”
布埃迪哑声道：“不，不是。”
他能感觉道，林曦不是去了哪里，他内心的不安和空落告诉他，林曦已经不在这里了。
不在，西恩大陆了。
在他获得空间能力的同时，他好像冥冥之中和这个世界有了微妙的联系，他能感受到这个空间中的存在，但是现在，布埃迪最放在心上的人，却毫无察觉。
“林曦”布埃迪喃喃道，伸手在空气中虚虚地握了一下。
他现在的状态让蒙托看着很担心：“你怎么了？”
布埃迪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对蒙托道：“没什么。刚才的异动是怎么回事？我感觉这和林曦的消失有关。”
蒙托道：“我也不清楚，只是这个动静好像整个大陆都有影响。”
布埃迪心中烦躁，他对蒙托道：“等着，我去找预言家问问。”
蒙托奇怪：“你去找他？通过联络信物吗？我能见见他吗？”
布埃迪没有回答蒙托这一系列的问题，他也不耐烦在蒙托面前掩饰什么，直接撕开空间原地消失在蒙托面前。
蒙托惊住了：“！”
我去！布埃迪这是有了什么能力？！直接原地消失？
布埃迪直接撕裂空间到达西泽所在的房子后面，也没有通报就找到了西泽。
在守卫的惊呼声中，他将拦住他的守卫甩开，直径走向西泽：“情况紧急，我需要你的帮助。”
西泽对周围紧张的守卫道：“都下去吧，这是我的朋友。”
周围虎视眈眈注视布埃迪的守卫这才谨慎地退下。
西泽虽然对这个待在林曦身边，还和林曦是那种关系的魔族不太待见，但布埃迪这么急急忙忙找过来，并且是在他刚预言了一个大事件之后，想必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他暂时放下偏见问：“怎么了？”
布埃迪开门见山：“我想让你帮忙预言，刚才的异象你也看到了吧，林曦在那之后消失了。”
西泽惊住了：“消失了？什么叫消失了？”
布埃迪沉着脸道：“他突然变成光点，消失了。我能感觉到，他已经不在西恩大陆了。”
西泽惊疑：“毕竟是神明大人，会不会是回到了神界？”
布埃迪道：“他是突然消失的，毫无预兆，如果是他自己想要回去，应该不会这么突然。”
西泽定了定神道：“你将当时的情况详细与我说一下，我这就预言。”
布埃迪道：“我怀疑林曦的消失于当时出现的异象有关。那是守护阵法发出的光束。”
西泽道：“守护阵法？怎么突然会散发这么大的能量？”
布埃迪就将林曦一直以来都在修复守护阵法的事情说了，末了还补充了之前在海妖族发生的事情。
“世界意志在阻止我们修复那个阵法。”布埃迪道，“到目前为止还有六座主阵法没有被修复，不过刚才的异象显然是所有守护阵法所在的位置都散发了光柱。”
西泽道：“会不会除了你们，还有人在修复？”
布埃迪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世间还有这种能力的，只有一个人。那个人不可能这么好心，他是我们正在抓捕的对象。”
更多的现在也没有时间说，不过西泽已经大致了解了，他郑重地点头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开始。”
他取来水晶球，这次他没有将手直接放在水晶球上，而是先取过一把小刀，对准自己的手心狠狠一划！
布埃迪一惊，刚想阻止，就见西泽将涌出的血滴在水晶球上，本就苍白的脸现在更是面无血色，他虚弱地对布埃迪笑了一下：“神的事情我无法擅自窥探只能这样，也许可以多获得一些信息。”
布埃迪低声道：“你不必如此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西泽低低地咳了几声，他道：“我这是为了神明大人，这些不算什么，又不会死。”
可是这样会疼，也会让本就虚弱的身体变得更加糟糕。
布埃迪想了很多，心中五味陈杂，最终他只是道：“谢谢。”
西泽道：“不用。我也不是为了你。”
他的血滴滴答答落在水晶球上，渐渐将水晶球覆盖上了一层浓重的鲜血。
直到水晶球完全被血液覆盖，西泽才将手放上去。此时他脸色已经很差了，摇摇欲坠几乎要撑不住，不过他还是坚持预言。
这一次他耗费的时间格外长，他手上的伤口都停止了流血，他才睁开眼。
布埃迪问：“你看到了什么？”
西泽张口，却是先吐出了一口鲜血。
布埃迪赶紧上前，想要为他查看身体状况。
西泽随意抹了一下嘴角，将残血抹去，他声音沙哑而沉重：“我看到了神明大人消失的原因。”
“什么？”布埃迪急切问。
“是平衡。”西泽的眼神有些悲伤，“西恩大陆为了平衡，在守护阵法全部出现的时候，守护在这里的神明就会离开。”
已经有了守护阵法强大的保护，这里又会受到庇佑千万年。完成使命的神明，也就会悄然离去。
布埃迪怔住了。他一直没有找到的原因，在此刻显露出来。
世界意志早已试图阻拦，因为它知道，如果阵法被修复了，自己心爱的神明将会离开。与其让他们修复了阵法，不如让大陆不享受阵法的庇佑，也要将神明留下。
想起自己过去几个月内一直东奔西跑地修复阵法，简直是在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突然想到：那林曦知道吗？他知道自己会离开吗？
他脑子里乱七八糟，他感觉自己仿佛被分为两部分，一半在胡思乱想，懊悔，愤怒，失望，恨不得爆炸；另一半在冷静地问：“但是我们没有修复所有的守护阵法。”
西泽道：“不一定是修复，也可以是重新触发激活。你没有见过被激活的阵法吗？”
布埃迪想起了南部混乱区那个供养个人的，被扭曲改造的阵法。
“我知道了。”布埃迪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
西泽感觉他这个状态不太对劲，他迟疑道：“你怎么了？”
布埃迪感觉有另一个人在替自己回答：“我没事。谢谢你的帮助，我要走了。”
西泽确定了，布埃迪此时很不对劲，他看着布埃迪冷静的脸庞，却能感受到他压制在心中的狂暴于愤怒，他担心道：“你要去哪里？喂喂！”
他眼看着布埃迪撕开空间，消失在自己面前。
布埃迪现在已经不在意自己的能力被谁知道了，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将罪魁祸首找到，杀掉。
蒙托在房间里坐着，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他吓了一跳，刚想动手，发现来人是布埃迪，他松了一口气道：“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刺客。你去哪儿了？你这是什么能力，什么时候有的？”
布埃迪一语不发走出房间。
蒙托莫名其妙，跟在他后面：“你干什么？”
布埃迪缓缓道：“林曦消失了。”
蒙托：“啊？”
布埃迪：“是布雷登，他动了阵法。”
蒙托被这两句搞得一头雾水：“呃，是怎么回事？”
布埃迪不理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谁说话：“我这就去找他，你一定要回来。”
他一路走到这座城市守护阵法所在的地方，现在这个阵法已经是被布雷登改造过的，又被林曦毁坏了的残留，蒙托在他身后道：“怎么来这里？你想你干什么！”他后面的声音陡然拔高。
布埃迪手里灌了魔气，重重地砸在阵法残留上！
霎时间，地面被强大的魔气砸出一个深坑，土屑纷飞，劲风裹挟着锋利的石片飞溅，蒙托赶紧护住脸，防止被石片划伤。
他惊骇道：“你干什么？！”
布埃迪不语，他伸手截住飞溅在耳边的石片，用力握紧，鲜血从指缝中流下。
他不理会蒙托的呼喊，兀自蹲下身在地面上快速绘制阵法，蒙托看不懂，但看布埃迪面无表情的脸莫名有些后背发凉。
他小心翼翼道：“你这是在画什么？”
布埃迪不理他。蒙托咽了口唾沫，他想要开口再问，布埃迪已经起身道：“走吧。”
他的语气很淡，仿佛刚才发泄似的动作不是他干的，蒙托感觉不对劲，不过他也不知道布埃迪在干什么：“你”
他还没说出口，就听见接连的惨叫声，是从不远处的房子里传来的。
不，不只是那一幢房子，接二连三的声音从各处传来，整个城市，都被惊动了。
蒙托惊疑道：“你做了什么？！”
布埃迪道：“反正这里是混乱区，这里的人死就死了，也没有人在意。”
他的语气像是再说蝼蚁，一点没有在说整个城市的人命的感觉。
蒙托甚至有些不敢在布埃迪身边待着。
布埃迪淡淡补充：“当然他们不会死，只是抽取了一些魔力，补充给自然。”他低头喃喃道：“虽然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林曦不喜欢我杀人的。你看，我只是让他们贡献一点魔力返还给大陆，他们的命还好好的。”
蒙托感觉布埃迪在林曦消失后真是疯了，他有种布埃迪比这个城市中其他人还要凶恶残忍的感觉。
惨叫声不绝于耳，虽然只是抽取魔力，没有危及性命，不过这种强行抽取也是极为痛苦的。
布埃迪走在黑暗里，伴随着整个城市的哭号，脸色平静地听到零点的钟声敲响。
“原来我才是挑起战争的人啊。”今晚的月亮被乌云遮挡，黑沉沉的让人压抑。布埃迪就看着遥远的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他嗤笑一声，颇有些自嘲道：“黑暗才是我的归宿。”
他曾追逐光明，被一道光带到美好之中；然而当光芒消失，他再次重归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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