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林曦淡淡道。
虽然布埃迪早有猜测，但这么出乎意料的答案还是没有想到。
林曦居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林曦不顾布埃迪的惊讶，自顾自地向前走，他找了一片干净的草地坐下:“我所在的世界，没有像这样璀璨的星空，没有这么多种族，当然，也没有魔法。”
布埃迪简直无法想象没有魔法会怎么样，他喃喃道:“没有魔法……”
“对，所有人都没有。”林曦冲他笑了笑，可这个笑没有安抚布埃迪，反而里面的礼貌疏远让布埃迪心惊，“但是我们有科技。科技也能做到和魔法一样的事情。”
“科技？”
林曦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因为科技，世界得以发展，我因科技的一项成果，游戏，来到了这里。”
布埃迪这个时候脑子乱极了，他搞不懂“科技，”“游戏”是什么，也不清楚林曦是怎么来的，还有——他为什么要来？乱糟糟的一堆问题萦绕在脑中，最终鬼使神差地化为一个问题:
“你是谁？”
林曦道:“我可以说通过游戏，创造了这个世界。”
他是神？！创世神？！布埃迪脑子“嗡”一下死机了，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我岂不是想渎神？
“……”
要是林曦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定会很无语:你连我从哪里来，想干什么都不知道，还想这个？！
布埃迪从最初的惊诧中回过神来，看着林曦。林曦笑道:“所以，我想问问你，神为了修补阵法，四处奔波，值不值得？”
布埃迪看着这样的林曦只觉得陌生，一个客客气气，公式化微笑的，疏远他的林曦。
这不应当，林曦不是这样的。他是一个温柔的，关心我的朋友，笑容真诚。
布埃迪看着这样的林曦，感觉林曦仿佛离他很遥远。他拼命伸出手想抓住他，可是林曦高高在上，他连一片衣角都抓不到。
布埃迪猝不及防地抱住林曦，胳臂紧紧地勒着林曦的腰肢，怕他跑了似的:“我不知道，神的事情不是我能够置喙的……不过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当你最锋利的刀。”
林曦沉默了。刚才气在头上就把来历告诉了布埃迪，没想到布埃迪是这个反应。没有退缩，没有疏远，更没有惧怕和敬畏，还是像朋友一样对待自己……
这很好。林曦想。我需要的是一个朋友，而不是一堆信徒。
他冷静下来，但还在思考关于是否要继续修补阵法的问题。
布埃迪看出了他的纠结，轻声道:“不如等一等，慢慢来，说不定以后就能找到答案。这是曾经你教我的。”
是啊，自己还让布埃迪慢慢来，怎么到了自己反而着急做决定呢？
林曦索性也不想了，他随手放置了一棵树在背后，坐在草地上，背靠大树，抬头看着星空。
现代光污染下可看不到这如同光瀑一般的星空。林曦入迷地看着，想要忘记刚才的烦心事。
“我是人魔混血，小时候很不受欢迎。”布埃迪也望着星空，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但是在静谧的夜色下，只有他们二人，布埃迪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到林曦耳中，林曦知道，布埃迪是说给自己听的。
“不论是什么种族，都是排斥混血的。因为混血不仅是污染血统，而且混血种实力都不如纯血种。我小时候经常受欺负。”
林曦微微睁大了双眼。
“他们嘲笑我，辱骂我，拿我取乐，甚至差点要了我的命。”布埃迪用余光看到林曦被他吸引了，顿了顿接着道:“于是我在他们差点杀死我的时候逃走了，逃到了魔族的混乱区。”
“那时候你多大？”林曦声音有点发颤。
“十岁。”
十岁的孩子能干什么？现代十岁的孩子还在撒娇，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而那时的布埃迪，就开始了逃亡生活。
“混乱区是一个你不强大就会被杀死的地方。刚开始我很弱小，只能躲避，捡一些剩饭吃。”布埃迪语气淡淡的，好像说得不是自己，“那时候一只普通的魔兽都能轻易杀死我，我东躲西藏，想一只阴沟里的老鼠。”
林曦听着布埃迪没有感情的声音，心微微抽痛。
“不过不久后我就开始杀魔兽了。”布埃迪道，“起初是它一直追着我，可能是看我弱小吧，那只魔兽就一直追着我。我当时不敢对上那么大一只庞然大物，只能狼狈地逃跑。”
当时的小布埃迪被那只魔兽追着，像猫恶意地玩弄濒死挣扎的老鼠。布埃迪当时连滚带爬，身上遍布擦伤，精疲力尽，并且还没有吃的——那只魔兽就是他在觅食时遇到的。
布埃迪喘着粗气倒在废铁堆上，那只魔兽慢慢靠近。他可能是不耐烦了，可能终于玩腻了，也可能想杀了布埃迪吃……
总之它已经做好了杀掉眼前的猎物的准备。
为什么总是我被欺辱？为什么我是混血？为什么连魔兽都戏弄我？
他同母的一个哥哥，是个纯血魔族，恶意满满的脸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你个杂种，去死吧！有什么资格还活着！”
不，你们不想我好过，我偏要活着！
布埃迪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力量，在废铁堆里摸索着，在那只魔兽扑过来的时候猛地把尖锐的铁片刺入魔兽身体中！
魔兽吃痛，疯狂地甩着身子，怒吼着冲向布埃迪。布埃迪没有经验，铁片扎在了魔兽的背上，不致命，但足以激怒它。
布埃迪顺手抄起一根带尖头的铁棒，大叫着冲向魔兽。
片刻后，布埃迪气喘吁吁地瘫在地上，身上鲜血淋漓，有魔兽的，也有自己的。那只魔兽已经倒在地上没有动静了，布埃迪自己也身受重伤，几乎动弹不得，但他还紧紧地攥着那根已经变了形的铁棒。
“哈，呵呵，哈哈哈哈哈……”布埃迪笑了。先开始是低低的笑，接着笑声越来越大，笑得直咳嗽也不停止。
“然后呢？”林曦紧张地问。
“……”布埃迪从回忆中脱离了出来，轻描淡写道:“然后，他就成了我杀的第一头魔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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